偏偏就是不记得,爸妈离去的那一段。
“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来。”她摇摇头,在贾月身边坐下,懊恼地叹气。
贾月抿唇,“不用道歉,想不起来也不怪你。”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总之,知道石远巢又重新调查了这个案子,‘得之’开始全力开始寻找那份文件,同时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这段时间,自己小心一点。”
苏晚筝盯着贾月冷静的侧脸,突然心里冒出一个疑惑:“你怎么那么清楚得之现在的情况?”
贾月勾了勾唇角,故弄玄虚地道:“当然是因为我跟得之的人有所接触。”
“谁?”
苏晚筝迫切想更加了解这个神秘的集团。
迄今为止,她知道的成员只有苏晟,以及江清霾有半只脚踩在里面。
“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贾月低头瞧见手机发来一条短信,石远巢发的信号。
“走吧。”贾月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带你去看看你大伯的真面目。”
——
月色当头,几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山腰处。
陆漪的坟墓就建在山坡的最顶端。
作为苏家的家主太太,她的墓碑是由上等的汉白玉打造而成。
长方形两端布着华丽的雕花,陆漪的名字工整写在最中央。
此刻,墓碑前已经被挖出一个大洞。
苏晟披着黑色的风衣,唇间叼一根烟站在旁边看着,眼眸深戾。
已经快一小时了,还是挖不出来任何东西,让他突然心思愈发地烦躁。
而在他身侧伫立着一道更高大的身影,是江清霾。
他穿着藏青色的西服,唇里嚼着薄荷糖,视线湛黑深邃,淡然启唇道:“我早便告诉过你,苏丰莫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苏丰莫死前就知道得之,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觊觎这份财产,怎么会埋在一挖就挖得到的地方。
苏晟冷笑声,无视了他的话,直截了当问他:“那按照江总的意思,我的好弟弟会把东西埋在哪里?”
江清霾露出轻淡的微笑,不紧不慢:“我当然不如苏先生你了解你弟弟。”
苏晟从鼻子里哼出不屑一声,换了个站姿。
如果真可以,他还真想把他弟弟从坟墓里挖出来,问他到底把文件藏在哪里了。
到底藏在哪里,才能屏蔽过所有人的眼睛,只让苏晚筝一人知道?
苏晚筝与贾月很快赶到石远巢的所在地。
三人躲避在其中一辆白色轿车旁,紧盯着上面人的行动。
不敢靠得太近,以苏晟灵敏狡猾的感知,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便会让他怀疑。
苏晚筝在那辆白车前蹲下时,盯着那串车牌号,脸色陷入几分苍白。
那是江清霾的车牌,她比谁都熟悉。
证据凿凿,江总果然与他们是一伙的。
所以,先前苏晟害她的种种,从吊灯事故到时装周下毒,江清霾都知道的吧。
苏晚筝疲淡地一笑,心脏某处一阵揪疼。
演、骗、玩弄她,这世道可真有趣。
她身边到底还有几个能相信的?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原因。
无非和苏晟一样,都是为了股份,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
石远巢端着相机,怎么都拍不清那些人的脸,有些着急地转头道:“筝筝,你留在这等着,我跟贾月再往上走一走,争取拍到脸和声音,拿到证据。”
苏晚筝完全走了神,木然点了点头。
再抬头时,那两人已经轻车熟路爬上旁边隐秘的小山丘,消失不见。
身边没有人,一种巨大的恐惧与无助忽然蔓延全身。
苏晚筝抱着自己蹲下来,在没有人陪伴时,情绪总会莫名其妙如洪水般倾泻。
便在这时,突然手机来了通电话,是席江燃打来的。
她默默擦掉眼泪,压去眼眶的红色,调整好声音再接:“喂?”
“人在哪?”他嗓音低淡而沉冷,隐藏着愠怒。
“我在……外面。”苏晚筝降低声音说。
席江燃继续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她听出他生气了,没开半点玩笑,一知道她的地址就会随时杀过来的那种生气。
苏晚筝看了下手机屏幕,原来已经快凌晨12点了。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就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