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凯从开口说话呢,一边的苏老爷子已经冷哼一声,厌弃道:“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一个妾室还想着登堂议事不成?将好好的一个女儿教养成这幅样子,竟也有脸子跑到主人家面前哭哭啼啼来,真是晦气!”
那莫小娘丝毫不慌,跪在地上又哼哼唧唧的哭了几声,泪水将帕子都洇湿了。
这下苏凯从可就不乐意了,他蹙着眉头看了看身旁的老爷子,总是心中十分想要替莫小娘辩白几句,却也不干轻易顶撞父亲,好不容易的压下了心中的焦躁过后,这才佯装做厉声叱骂道:“就是!你如今连个孩子也不会教养了,今儿你也留在这儿一同听着处置!如若再不肯开窍,莫怪我将你也一同处置咯!”
“……”苏老爷子说不上话来。
史清倏的心中又是连连叹息。
便是侯府三老爷宠妾灭妻,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什么地方轮不到妾室说话便是轮不到的,再与三夫人感情不深,主母的面子他依旧处处照顾。而苏凯从这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嫡妻霍氏了,这样大的事情也有莫小娘说嘴的地方,偏偏人家也没怎么样,掉了两滴眼泪便叫苏凯从心中软和一片了。
她只有两个字而言:活该!
宠妾灭妻,纲常大乱,家族倾颓,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多谢主君!主君英明神武、公正名堂!叫奴婢心下倾佩万分!”莫小娘连连磕了好几个实打实的响头,又一顿马屁山响,这才可怜巴巴地坐在了下首的小杌子上。
没过多久小厮和女使便带着几个人一同来了,除了三位姑娘之外,一道来的还有面容憔悴的霍氏,一见莫小娘也在顿时变了脸色,只恨不敢再随意点火,只狠狠的忍了回去。另外还有一人,史清倏并未见过面儿,但那妇人姿色平淡、默默垂头,衣着也十分简单,与元珍站在一处,应该就是元珍的生母,庄小娘了。
再看那三位姑娘,元芸与元舒皆是头发凌乱、衣着脏乱,眼下乌青,面上的脂粉早已经叫泪水冲的一片一片,十分不均匀,两个人皆肿着一只手如猪蹄,史清倏暗暗咂了一口——好嘛,感情打板子就是打手板儿?这几个手板儿至于什么‘皮开肉绽’、‘险些打死’的说辞吗!
元珍与庄小娘一样死死的低着头,几个人一入门便齐齐的跪了下来,元舒又要哭,叫苏老爷子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苏凯从哼了一声:“庄氏与珍儿起来坐下去,你……也起来坐一旁去好好听着!你们二人给我好生跪着!”
霍氏幽幽起身,又怨恨的看了莫小娘一眼,这才来得及瞪着史清倏,刚坐下便忍不住开口,嗓音嘶哑得厉害:“我们的家事儿,侄儿媳妇怎也劳大驾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你们家老爷没本事没魄力,我怕你们连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