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七和张三元一愣,心想这怎么回答?即便是恨,那人家蒋攀就在旁边坐着,也不能当面说呀!
“说啊!”水墨恒催道,“恨就恨,不恨就不恨,说实话。”
“恨。”张老七瞥了一眼蒋攀,继而瞅着水墨恒,一咬牙,说出真话。
“很好!”水墨恒微微颔首,又将目光投向小跳蚤张三元,鼓励地问,“那,你呢?”
“我不敢说。”张三元摇了摇头。
“有啥不敢?老,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蒋攀眼珠子一瞪,“老子”二字只因瞅见沈振的眼神,活生生的憋回去了一个字。
“恨。”张三元也一咬牙,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听说你编了一首顺口溜儿骂税关的人?”
“可不是我编的。”张老七赶紧辩白,“我大文盲一个,怎会编出那种好的东西?顺口溜是代代相传,遗留下来的,咱荆州城中,三岁伢儿都会念。”
“再念一遍给我听听。”水墨恒微笑着。
张老七抬头便能看见沈振,左右都是税关的头目,抓耳挠腮,感觉很为难的样子。
“让你念就念,大老爷们儿墨迹啥?”蒋攀又瞪了一眼。
张老七没辙,平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蒋攀,只好硬着头皮念了一遍。
念完后,水墨恒笑问:“税关的人都有这么坏吗?”
张老七和张三元不作声。
“蒋攀——”
水墨恒突然喊道,因为拔高了音量,兼之将脸上的笑容又收敛起来,吓得蒋攀浑身一个激灵,慌忙答道:
“在。”
虽然蒋攀尚不知水墨恒的真实身份,但从沈振的坐席和言行举止上来看,眼前这个“邵先生”显然比沈振牛逼多了。
“他们两个是你抓进大牢的吧?”
“是。”
“抓对了,还是抓错了?”水墨恒用逼问的语气。
“这……”蒋攀一下子难住了,心想就当时的情形,谁都会将大蟑螂和小跳蚤抓起来。只是,当他瞅见水墨恒凌厉的眼神时,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于是不情愿地答道:“错,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你们主政沈大人也在,那不如趁这个机会,给他俩赔个礼道个歉吧?”水墨恒不紧不慢地说。
虽然语气听似平和,可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蒋攀明白,原来“邵先生”留他下来吃饭,八成是要给张老七和张三元赔礼道歉,只是……
蒋攀紧绷着脸,望着自己上司沈振。
沈振辞严色厉,道:“邵先生的话,你没听清吗?”
蒋攀这才朝张老七和张三元两个,每人打了一个拱手,稍带有丝丝情绪,说:“今儿早上的事,对不起了。”
张老七和张三元两个一怔。
实未料到素日威风凛凛、昂首阔步的蒋巡栏官,真的低头赔了不是?破天荒啊,是不是真的?
“哎哟——”
张三元突然痛得尖叫一声。原来是张老七用力掐了他一下。掐完之后,喊道:“小跳蚤。”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