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为了贪恋禄位,完全置孝道而不顾。我可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举动。”王锡爵心中有道坚定的声音。
所以,这个一向远离是非的词臣领袖才会按捺不住,在吴中行和赵用贤等一班僚属的怂恿下四处活动。
目的就是要阻止张居正夺情。
眼下听了吴中行出的主意,王锡爵稍一沉思,想着这样“激”一下,兴许能够影响皇上的决策,于是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倒是个方法,可以一试。”
“不知三位大人想试什么呀?”水墨恒走了出来,悠然问道。其实,已经听得很清楚,即便没有听见,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王锡爵等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想着,这水墨恒可是与张居正同坐一条船穿一条裤子呀。
“水少保,幸会幸会,你怎么来了?”王锡爵开口笑问。
“王大人,幸会幸会,你们是刚从吏部尚书值房出来的吗?”水墨恒抱拳还了一礼。
“是。”
“不知王大人有何贵干?”水墨恒问完,稍顿了一顿,瞧王锡爵没有立即回答,只好自己圆场,“哦,想必是为公事而来吧?我不该随便打听哈。”
“为公,也为私。”王锡爵回答。
“哦,”水墨恒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大人和你的部属是为首辅大人守制一事而来的吧?”
“不错。”王锡爵也没想隐瞒,虽然知道水墨恒与张居正的铁杆关系,可想着反对张居正夺情是大势所趋,还有什么可害怕或不能说的呢?
水墨恒对王锡爵的坦诚倒是感到有些意外,接着又问:“是想探问吏部尚书张大人对夺情一事的态度?”
王锡爵等沉吟不语,算是默认。
水墨恒微微一笑,也不急着点破,只是故意带着猜测的语调,问道:“瞧几位大人的神情,莫非张大人没合你们之意?”
王锡爵等依然沉默不语。
或许是感觉到与水墨恒说话很有压力,王锡爵不得不调转一个方向:“莫非水少保也是来拜访张大人的?”
水墨恒微笑点头。
“不知水少保有何贵干?”王锡爵以水墨恒适才同样的语气问。
“你们来了,我自然也就来了喽。”
王锡爵等三人又是一愣。
“哈哈……”水墨恒开怀大笑两声,继续玩味儿地说,“我觉得吧,张大人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还没有老糊涂,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应该清楚得很。赵大人,你说是吗?”
“……”赵用贤脸色涨得通红,怔愣无语,感觉两腿发软,有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哈哈……”水墨恒又大笑两声,突兀而歇斯底里地说道,“祝你们心想事成,前途无量!”然后一拂长袖,朝着张瀚的值房而去。
留下王锡爵、吴中行和赵用贤三个杵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感觉自己闯祸了一般。
半晌后。
吴中行问:“水少保听见了我们刚才的谈话?”
赵用贤大义凛然地回道:“哼,听见了又能怎样?难不成杀了我们?我们可是为了朝廷礼法,又不是为了自己。”
王锡爵摆手吩咐:“走,我们回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