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一愣,不用回头,也知道,来到他身后的小不点儿是谁了。
小戏子?
她怎么会在这儿?
在即将吃晚饭的黄昏时分?
在这个高耸入云的大厦顶端的天台上?
一个人吗?
“你不就是那天欺侮我,捏我脸,还吃我指头的坏哥哥吗!”她还能把“坏哥哥”三个字,咬得更用力点,更气急败坏点吗?
许攸恒回过头,冷若冰霜的扫了她一眼。
她居然没有穿她那件宽大可笑的旧校服。
仅管,孱弱的小身体,依旧裹着一件像是她姐姐的旧红裙子,但至少,让她看上去清爽可爱多了。
她饱满的脸蛋,被天台上的大风吹得红朴朴,像只熟过头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又想伸出手去,捏上几把,再狠狠的啃咬上几口。
如果,不是她的手上,捧着一只涂满巧克力的甜甜圈。
如果,她的嘴角没沾着左一点,右一点的巧克力酱,许攸恒很可能真的伸出手,这么做了。
“你不上学吗?跑这儿来干什么?”他语气不善。
“今天是周末。”小戏子撅着嘴,理直气壮的答,“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他只想远离俗事,远离尘嚣,哪里还记得什么具体的日子。
“大哥哥,难道你不是学生,你不用上学吗?”小戏子缠着他,不识趣的又问。
这一回,许攸恒懒得理会,只视她和她的问题,如无色无味的空气!
但某人毫不气馁……
“你看,你弄伤我的手指头,到现在还没好呢!”小戏子把一根沾满糖霜和巧克力酱的手指头,煞有介事的伸到他眼前。
许攸恒一把拍开,心烦意乱的,只想快点把她给轰走,“是你自己笨手笨脚弄伤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关系,你不出现,不故意吓我,不把姐姐赶跑,我就不会受伤了。”她振振有词,一边大口大口的咬着甜甜圈,一边像吃得忒香的小猪,继续叭嗒着她的嘴皮子。
让许攸恒真想拿根针钱,把她的嘴巴给彻底的缝起来。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你父母呢?”他不耐烦的问道。
小戏子张开双腿,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用只剩小半个的甜甜圈,朝那群正在水箱前忙碌的工人指了指。
“蔻蔻,你在干什么呢?别去打扰大哥哥了,乖,快过来!”其中一个身着制服,满头是汗,皮肤黧黑的男人,冲着小舒蔻招了招手,顺便送给许攸恒一个抱歉的微笑。
显然,是把身高马大,气度不凡的他,当作了酒店的贵客。
而此时,心事重重的许攸恒,对他毫无兴趣,只忙不跌的对舒蔻丢一句,“行了,快滚到你爸那儿去吧!”
但小舒蔻不为所动,照旧蹲在许攸恒的身后,用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腰杆儿。
这动作,马上让许攸恒昂贵的衬衫上,留下了一个带着巧克力酱的棕色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