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答道:“时近中秋,此事崔尚书没有声张,不过他还是希望廷尉寺能派人私下来做些调查。”
苏敬则再次以征询的目光看向陆秋庭,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谨慎行事。”
……
明日中秋,宁帝将依开国时的旧例,于邙山山麓的祭坛之上祭祀先祖,届时文武百官无论品秩皆需随行。
此时的皇家祭坛之下,玉衡依照着往年的旧例,刚刚部署完明日在此护卫的绣衣使人员。
“廉贞大人。”
玉衡循声看过去,见来者是独孤询,便客套地回应着:“原来是独孤寺卿,看来太常寺也已做好祭祀的准备了。”
“中秋祭典本是大事,诸司自然不敢怠慢。”独孤询说罢,转而又问道,“明日的祭典约是卯时三刻开始,到午时方能结束,不知这之后绣衣使可有什么要事?”
“看来贵府遇上了什么麻烦?”
“不是麻烦,是邀请。”独孤询不觉笑道,“明晚府中的中秋宴,家母希望阁下可以出席。”
玉衡思忖片刻,心下拿不准韦夫人究竟有何打算,问道:“中秋宴?不知贵府还邀请了何人呢?”
“只是邀请了平日里交往较多的三两家而已,譬如崔尚书。邀请廉贞大人前来,也是为了答谢先前的叨扰。”
听到“崔尚书”三字时,玉衡不自觉地挑了挑眉:答谢?听起来更像是为了应对凶手的下一步行动。或者更多的是,韦夫人想借机插手一番重新被翻出来的宁州案吧?
这个案子,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答谢?”玉衡笑着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贵府似乎与尚书府交情不浅?”
独孤询颔首:“崔尚书于我有举荐之恩,故而时有来往。”
“原来如此。”玉衡依旧笑着,稍稍压低了声音,“那也难免想趁着宴会替他查出凶手究竟是何人了。”
“正有此意,只是此案不便牵涉到明面,唐突之处,希望阁下包涵了。”独孤询见她似已会意,索性也便低声答道。
“老夫人有邀,我又岂敢推脱?”玉衡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若是真的打算如此处理,贵府与崔尚书,恐怕还需与廷尉寺交涉一番。”
既然明面上只是一次寻常的中秋宴,玉衡便也乐得去凑上一次热闹,何况……
她想起了那幅《清明雨》。
倘若真如沈砚卿所言,这场宴会是否就是所谓“定襄伯府的大事”?
“此事阁下大可放心。”
玉衡在心中暗自冷笑,既然连绣衣使和廷尉寺都暗里请去了,想必定襄伯府是有了的充分准备,他们前去也不过是做一个凶手“自投罗网”见证之人。
不过……昔年宁州案始末并不见独孤氏的身影,他们能从中获得什么?
“好说,”玉衡面上仍旧是一副浑然不觉的笑容,见绣衣使们已经布置完毕,便抬手作揖打算就此告退,“我也很希望,能早日找出这位凶手。”
独孤询见此,出言道:“廉贞大人既然应下,那么还有一事需得告知阁下。”
“哦?”玉衡的动作顿了顿,有几分好奇,“何事?”
“昨日送归崔府入殓下葬的尸体,今日在灵堂里神秘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