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倾垂下眼,“这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这么多年跟着我东飘西荡,几年前不小心碰裂了,今年在南珠才找到一个曾经宫里的工匠师父把它用金补上了。”
江月犀仔细看了看那块铂金,正是朵盛放的牡丹,叶子脉络都清晰可见。
她突然就不敢用力拽了,松开说:“算了,以后我再想办法摘下。”
“随你吧,”傅兰倾好似不在意她怎么处置,整了整帽子说,“我走了,今天晚上尽量回来吃饭。”
江月犀不理他,等他出了门才把手又抬起来,细细的打量那镯子。他母亲?他之前从未跟她提过自己的家人,自己竟然也一直都没有问过。
她把手在光亮处比了比,手腕上像是缠了一道被花儿缠住的月光。
事实证明,江月犀确实很有远见,她刚把江佑丰抱走,那天晚上江毓秀的肚子就开始不舒服,可是并不像是要生,只是江毓秀紧张,还是一夜没睡。许栋还被拉出来陪她说了一夜的话,车子也早就备好了,可一直也没动静。到了早上大家神经终于都放松时,方毓秀开始阵痛了,随后反应就势不可挡,在什么都没来得及的时候,她自己都没准备好的时候,孩子就那么忽然的要下来了,而且一刻都等不了。唯一来得及的只有许栋,他在方毓秀突如其来的呼号中丝毫没乱了阵脚,妇科医生还在路上时他就已经剪了脐带。
方毓秀受了那意料之中的剧痛,可那痛远比她想象的要短,她自以为要开始时就结束了。自己没事,孩子也没事,这就足以让她忘了刚才的痛并且心存感恩,尤其是许栋告诉她她生下了一位小少爷。
这无疑是一个特别会心疼母亲的少爷,一点没为难方毓秀,生产的过程很快,生下来也立刻就啼哭起来让大人放了心,象征性的哭完后就缩在母亲怀里露出极为可人的小模样,小手像两只花骨朵一样嫩嫩的蜷着,脸像个小白桃儿。他在肚子里显然比哥哥过得要好,该舒展的已经舒展开来了,小嘴抿着是一副秀气的笑模样。
方毓秀高兴的落了泪,江寒浦也难得温柔的冲她笑笑,然后就又出门办事去了。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一直觉得孩子就是树上结的果子,树只是自己长自己的,可到了一定时候树上就会结果子,连树自己都控制不了,果子长大会自己掉落,会又长成小树,这是自然规律。
孩子的名字是一早就按排字取好的,江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