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厢房等候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先前的那位僧人又打开厢房的大门,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持僧棍的武僧模样的人。那和尚向房中的两个行了一礼,便示意身后的武僧上前,口中连连告罪道:“这位施主,多有得罪!”云逸阳与惊鹤还没察觉到是何意图,便被那两个武僧手中的墨色布条遮住了双眼。
“你们这是做什么?少爷!”惊鹤大叫出声,“你们别动我家少爷!”手中抗拒的动作也愈发的激烈。可再看身侧的云逸阳,竟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嘴角还挂着抹不经意的笑意,不经意轻笑出了声。“二位,虽贫僧来吧!”两人双眼被遮住,只能听到先前那位僧人在不远的地方和他们说话,同时能够感受到身边限制自己的两位武僧的浅浅的呼吸声。
云逸阳听到僧人的声音,便迈出步子,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身后的那位武僧只是缓缓地随行,并未有何过激的行为。但惊鹤不同。他虽也有些皮毛的功夫傍身,可终究猜不透彻寺中僧人行动的意义,到底是比云逸阳躁动不安了些。惊鹤唤了几声“少爷”得不到回应,却似乎听到了自家主子的笑声,即使自己再不懂何意,可自家主子是一副平淡镇静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再有什么其他行为。一番思索下来,惊鹤竟也是闭上了嘴巴,乖乖地冲僧人的声音方向走去。
即使看不到对方的位置,云逸阳与惊鹤二人皆是凭着自身感觉,互相碰了对方的肩膀,算是互相道了个平安。一路上,领路的僧人不断改变着行走的路线,身后的主仆二人也只能随着指示缓缓前进,再后面的武僧却逐渐与这三人的距离,仿佛是对云逸阳主仆二人的戒心,逐渐放下了。
“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惊鹤小声在云逸阳的右耳侧嘀咕着。
“去见爷相见的那人去。”云逸阳悄声回了一句,也不再管惊鹤在耳边的私语,嘴角的笑意却逐渐平复下来,恢复了早前那副淡然的面孔。
也不知绕过了几个圈子,转了几个回合,这几人终于停了下来。再看眼前的建筑,竟然是了净禅师居住的“游然所”。
前头的僧人打开大门,将遮住双目的主仆引进了屋子,身后的两位武僧不知何时已经自行离去了。
“两位施主,方丈就在二位近前,二位施主尽可摘下遮目之物了。”说完,“吱呀”一声,那僧人已经关门退出了游然所。待主仆二人摘下了遮住双眼的墨色布条,稍稍适应了正午时分有些刺眼的阳光,这才看到坐在一方矮桌前礼佛的了净禅师,一身朱红色的袈裟披覆在身,袈裟之上是以金线与琥珀编织交错的纹路。
“大师”,当云逸阳看到了净禅师与自己会面时所穿的衣装,赶忙上前行了个晚辈礼,即使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也多了几分谦敏神态,“惊鹤,还不行礼!”
惊鹤听到主子唤他,赶紧近前了一步,站在云逸阳身后,稳稳地向了净禅师问了礼,便安静地站在了云逸阳的身后不再出声。身为一个合格的侍从,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少言甚至不言,这些方面惊鹤还是懂得的。
“三殿下不必多礼,老衲还要为方才的行为,向您道以歉意。”了净禅师从矮桌后站起,绕将出来,在云逸阳三步远的距离处站定,“殿下请坐。”边说,了净禅师边引着云逸阳到中厅的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