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蛮欠夏里人的血债,除了血还,没有别的法子。
阿弥拍一拍水玉山结实的臂膀,同水玉山道:“就是我白日跟你说的事情,你同嫂子商量过没有?若是觉得能行,你就去。若是不能,也就算了。方才言大人跟我说了一嘴,我也觉得西南蛮不管是谁来做主,都跟咱们没有关系。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活人为了死人去犯险也不值当,是不是?”
水玉山尚未说话,沙长恭先打了扇子,笑了起来。
“南理阿弥,你这想法未免也太过悲观了些,你怎的知道咱们此行不会成事呢?若是夏里人能助本王成事,等本王荣登宝座,夏里人受过的屈辱……你们尽可提条件,本王一定遂了你们的心愿。”
阿弥道:“我同你开诚布公,倾囊相授,但你却对我遮遮掩掩的,很难不叫我多想啊,十四殿下。”
他们今夜讲了这么多,这十四王子却仍旧有些说不通。
“你们的蛮太子是万不可能死在李朝这儿,死在南理外头的。你若是打个一箭双雕的如意算盘,想得太子位,又想趁机占我河山以我想你还是趁早死了心。”
阿弥认真瞧着沙长恭的眼,坚定道。
一时寂静,灶那儿有个细小的火花“啪”一声炸裂,响得突兀,叫三人都转头过去看。
胥莹莹的帷帽动了一动,方才分明是转过头来瞧过他们。
沙长恭看着那女子绝美的背影,长帷帽遮挡,也遮挡不住那身形之中透露的娇媚,一时玩味,又一时觉得不悦。
他涉险来南理城,今夜好像也没得到应有的结果,八字的一撇要画不画的,决定权全在对面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
南理阿弥有计谋,她方才也同他谋划了一个大概。那也确实是个好计谋,能叫他不出面,不会被人怀疑半分。
但决定权还是在对面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
他是夏里人,听说阖族都被太子的人灭了,他因这血海深仇也许会帮他。但他西南蛮国一直以来怎么对夏里人的,他自己心里也有数。至少这姓水的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十分不善,并且忌惮。
他父王一直在追杀这一支最后的夏里人,太子已经赶在他前头,不管夏里人是怎么没的,那也是因太子用粮草军换的全员的命,在他父王那儿就是一件大功。
他已经派人追着那送信的太子军,要将消息拦截下来,若然太子在办了那么多荒诞不羁的事情时候,因这一桩大功又稳坐太子之位,那他这两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本王没法在南理城久待,若是不趁着夜色回去,本王那太子哥哥若是瞧见本王进了你的城,在外头就能用里通外国处置本王。”
看来今夜,是商量不出什么法子了。
阿弥道:“你若是有法子能叫蛮太子出来同我应战,你们的士兵也不用再在这儿挨饿受冻。但若他要应战,你这头也不能再接着按兵不动是不是?有舍才有得,十四殿下还是得好好想想。”
沙长恭扇着扇子,凝视着阿弥,“你真要同我们打一场?”
阿弥笑,“自然是。有人着急回京城,有人着急去临北,也有人……着急回西南蛮吃一顿饱饭。这样僵持于我们没什么坏处,但是对你们可就不同了,那就不如打一场,若是蛮太子恰好因这一场……没了呢?”
那可不就是天随人愿?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