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萧氏早有打算,耐心解释,“爹,小姑怎么说也是嫁出去的姑奶奶了,不是家里的正人。管得太宽,旁人不说我们顾念亲戚情份,倒显得我们仗着得势,手伸太长了。尤其妹夫,那样一个糊涂人,高兴了还好,不高兴了天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
尉迟炜第一个表示赞成,“对对,我也正想说这事呢。弟妹你接着说,是个什么打算?”
这么爱摘桃子,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萧氏暗翻个白眼,“故此我是想着,横竖如今给她的,就是个单门独户的小院,便给她白住着。等家里请了先生,寿哥儿想过来一道读书也使得。只她那里的柴米油盐,诸般杂事,我一应不管。只每月补贴五两银子,随她们自己过日子吧。”
尉迟海顿时不满,“这不对吧?你不说了,你们这一辈皆是五两,小辈是二两么?那她就是十二两,再加上每月柴米衣裳,至少得二十两才对!”
萧氏正等着这话呢。
“爹这话就有欠考量了,这满京城嫁出去的姑奶奶,哪个还在家里拿份例?除非守寡。二郎俸禄统共就这么点,若凡是跟尉迟家沾边的都要一样待遇。那说不得连爹的月例,大家都得重新匀一匀了。”
此言一出,原本作壁上观的尉迟炜,马上帮腔,“五两不错了。爹要心疼,您自己贴她去,反正我不匀!”
尉迟海顿时一噎。
大媳妇宋氏也不高兴了,“要说咱们在乡下,一年也使不到五两了。这每月都给小姑五两,房子家什都不要钱,她如何过不得?给得太多,难道是叫妹夫又去喝酒赌钱?”
这话说得有理。
萧氏又道,“我说其余不管,也不是全然不管。象四季衣料,冬日炭火,该给的还是会给。若是生病抓药,那更得管了。其余少给一些,也是想让妹夫学着上进,别成日闲着闹事。好比七叔两口子,如今自告奋勇,给咱家打理园子种菜,也不肯要钱,只说管了衣食就够。虽说京城大户人家,也是这般规矩。不过我想着到底也是爹带上京的人,便每月还是给两吊钱吧。这也亏得人少,再多几个,我就想打肿脸充胖子,也充不起来了。”
尉迟海再无话说,“那,五两就五两吧,也够了。”
萧氏心中冷笑。
看着五两银子不少,想过好日子却不容易。
瞧那两口子懒得,每月请丫鬟小厮,钱就不少。再鸡鸭鱼肉,绫罗绸缎,就更难了。
往后日子,且有得闹呢。
事情议定,各自安排。
尉迟牡丹见了银子,先是一喜,后又大怒,要找尉迟海主持公道。
可来送银子的尉迟炜,早得了亲爹吩咐,装出一副好人模样。
“就这五两银子,还是我和爹磨破了嘴皮子,才为你争来的。否则你看七叔,天天干活也才两吊钱呢。你再闹,连这也没了。横竖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奶,又不是没男人,哪有吃娘家饭的道理?”
尉迟牡丹暂时消停下来,又撒娇叫屈,“我那男人,嫁了还不如没有。大哥,你替我想想法子呗。”
可惜尉迟炜不是她亲爹,不吃她这一套。
“那也是你自己没立起来!如今你在这白住着,月月有银子拿。关起门来,一样是当家奶奶。如何不好过?要不你每月给我二两,大哥帮你也去做些生意,赚些利息,如何?”
“不必!”
尉迟牡丹果断回绝。
不妨忽地横空一只手伸出,抢过一锭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