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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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他指尖传出的乐曲。

厉劲秋站在舞台下,看着专注于琴键的钟应,听到改变后的乐曲,惊叹于钟应敏锐的感悟能力。

连君安的即兴演奏,确实奇怪。

那种奇怪的错觉,掩盖在了忧伤慑人的乐曲之下。

现在,钟应把厉劲秋感受过的微妙奇怪,一点一点挑了出来。

像厉老师严格纠正他的指法似的,修改着惨遭连君安糟蹋的乐曲。

钟应很喜欢它。

喜欢得指尖柔和,感受着作曲人的思绪。

一串欢快的音符戛然而止,钟应无奈说道:

她想要自由,却不得不隐忍。

又是一阵低沉旋律,于极静之处冲破了沉闷,爆发出绚烂色彩,钟应随之勾起唇角。

她想要痛哭,却必须得微笑。

一寸一寸去解读这首乐曲,钟应眼前都能见到创作者的身影。

她应该是一个小姑娘。

也许扎着灵巧的小辫,也许穿着鲜艳的长裙。

也许会半懂不懂的去读海子的诗篇,饱含期待和天真的念诵道: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钟应想象着她的模样,弹奏出了乐曲最后明亮的光。

他肯定的说道:这首曲子的创作者,非常适合演奏我们的纪念曲,她应该是一位优秀的钢琴家,而且是一位年轻、稚嫩、坚强的

铛!!!

琴键愤怒的砸出一阵刺耳声音,打断了钟应的话,也扼杀了在场聆听者对重塑版乐曲的欣赏。

他们震惊的视线中,只见连君安疯了一般用手指狠狠按下了钢琴大量琴键,逼迫钟应停止演奏。

你住口!你胡说什么!

钟应从想象中回神,只见连君安眼睛赤红,咬牙切齿,显然印证了他全部猜测。

他反问道:如果我在胡说,你又为什么生气?

也许你应该坦诚一些,告诉我这曲子是谁做的?它不可能是你的即兴演奏,因为

钟应想说他不是个女人,话音顿了顿,换了一个合适的说法,你没有这么细腻的感情。

没有谁!

连君安气愤的声音近乎嘶哑,眼眶泛红,我不许你弹奏它!

可你也弹奏了它,还说它是你的作品。

钟应无情的指出了连君安的错误。

这位傲慢的钢琴家,充满愤怒与戒备的瞪视钟应,声嘶力竭的警告道:我可以,但你不能!

你再弹它,我就杀了你!

人生威胁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像极了黔驴技穷的虚张声势。

可连君安怒吼了这句话,转身片刻不停的离场。

钟应甚至看到他抬手擦了擦眼眶。

安?维也纳之春的成员,追着他出去。

团长格外不好意思,替他道歉道:安还年轻,有时候会犯下一些年轻人都会犯的错误。

他这句话,直接帮连君安证明了钟应说得完全正确。

毕竟,在场的音乐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乐场老手,不可能听不出来谁对谁错。

钟应这么一段一段弹奏、修正、分析,改过的乐曲比连君安的即兴演奏,更缓慢、更低沉,揭开了掩盖在技巧之下的忧郁和悲伤。

却始终萦绕着作曲人透过树叶缝隙,仰望斑驳天空的渴望。

那是非常美丽的曲调,拥有值得深思的乐思。

只可惜,连君安不打算讲述它。

大家听完团长隐晦的歉意,纷纷表示没有关系,终究这是两个乐团之间的音乐会,他们再向往一首不成乐谱的曲子,也不会去寻根究底。

他们更加好奇的是,钟应竟然会琵琶会作曲,还会钢琴!

果然是厉劲秋钦点的天才!

音乐协会会长快乐的看向作曲家,所以,我们可以让钟应担任钢琴位置吗?

不可以!

厉劲秋严厉拒绝,他弹钢琴,那琵琶怎么办?我会把钢琴部分完全删掉,你不必担心。

他直接解决麻烦,维也纳之春满怀遗憾,看向钟应的视线亮得发光。

任何乐团都期望获得优秀的演奏者,用音乐让听众记住自己的名字。

而钟应,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天才。

当现场气氛热烈得像是要钟应改行,沉默了许久的樊成云才笑着说道:维也纳之春和艺术乐团,都有优秀的琵琶演奏者。不知道弗利斯先生心目中有没有最合适的人选?

弗利斯本想就此结束,却没想到樊成云提出了关键问题。

合适的琵琶演奏者,那就是唐代琵琶的使用者。

樊成云偏偏不急着问琵琶,又句句都在问他琵琶呢,简直是弗利斯眼中不动声色的老狐狸。

钢琴旁的钟应精通乐器,又是《同舟共济》的主要乐器演奏者,他怎么可能从维也纳之春挑选别的人来弹奏唐代琵琶。

明知故问,他还不能呛声。

弗利斯越想越委屈,看了樊成云好几眼,最终端起了他惯有的笑容。

是我心服口服,算你们赢了。

弗利斯的语气满是对他们的称赞,听着又有一些不服输的刺耳。

他转头看向钟应,不情不愿的说道,我会将琵琶交给你,让你弹奏它。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富商百折不挠,从不吃亏。

钟应视线掠过他,看向师父,见到了樊成云默默颔首。

弗利斯先生请说。钟应回答。

弗利斯指了指舞台,说道:我要你在这里,用唐代琵琶弹一曲给我听听。

简单要求,出乎钟应和樊成云的意料。

他们也算见多识广,经历过不少刁难,想不到弗利斯看起来如此难以打动,到了关键时刻

还挺好满足的。

双方达成一致,音乐协会的评委大佬们也不舍得走了。

现场演奏一千万欧的唐代琵琶,无论是看琵琶,还是听乐曲,都不容错过。

很快,那位拍卖现场只见过一面的金发女士,提着琵琶琴箱,踩着清脆的高跟鞋走了进来,将琴箱正放在弗利斯面前。

感谢你,苏珊。

弗利斯谢过,垂眸打开箱子,露出了里面安稳摆放好的朴素乐器。

紫檀木的曲颈琵琶,面板浅棕雕刻木兰。

弗利斯小心翼翼的将它取出来,视线片刻不肯离开的盯着它,皱着眉见钟应抱了过去。

他对待琵琶,像是对待易碎品。

钟应对待琵琶,则是对待珍贵乐器。

入手的木质感粗糙,带有唐代古董特有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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