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特伊想干嘛?
余白第一次看见门口的银色生物,就猜到他的身份了。
上次在赛维地洞里,他其实没有看到特伊原身的样子,但猜都能猜的出来!试问这个星际还有哪个是一身银色,眼巴巴的蹲在自己脚边,还一点没伤到他的?
正常野生生物还管你是谁,早就一口咬下来,撕扯血肉填饱肚子了!
余白当即就去逼问系统,果不其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特伊既然不肯用真实身份出现,那余白也就当做不知道,结结实实跟他演了几天的戏。
别想了,睡吧睡吧。
系统在呼啸的催眠曲中昏昏欲睡,反正再过段时间,「沉睡症」症状越来越明显,他就是想瞒身份都瞒不住了。特伊总不可能就看着薛信然等死吧?
这倒也是。
不就是装不知道吗?这能难到他?
第二天一早。
黑发少年收拾好东西,锁上门准备去工作,又看到了银耳三两步从屋顶跃了下来。
它很敏捷,这么多天,除了自己外,竟然没有第二个人瞧见过它。
银耳。
薛信然招了招手。
?银色生物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似乎是不理解这个名字。
但它还是慢慢靠近。
狭长的身躯上布满了尖锐的荆刺,后四条肢节踩在地上控制身体,两条前肢则是跟随者昂起的上半身,服服帖帖的收在身侧,锋利的刃面冲着自己。
那口器如机器一般精密,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兵器的寒芒。
乖。
少年看时间还早,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银色生物脸部一个很小的、像小刷子一样的硬质尖端上。
这应该是它的鼻子。
它能通过上面的细小凸起感知到空气中的气味,比蓝星人的鼻子要灵敏很多倍。
薛信然依旧在等离开麦卡锡的机会。
在已知要离开的前提下,他不愿意再增加更多不舍的情绪了。这也是他除了迪福姐弟外,不跟任何人交流的原因之一。
可蓝星人的社会性很强,薛信然独自生活了半个月,他需要一个能说说话的朋友。
毫无攻击性的银耳,就很适合这个角色,不是吗?
薛信然打开背后的小包,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里面是三块硬硬的脆饼。
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午餐。
来,银耳。
少年取出一块,将脆饼一分为二,他吧其中一份叼在嘴里,另一份掰成小块投喂给银耳。
银色生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但还是吃掉了食物。
它没怎么咀嚼就将脆饼咽了下去,薛信然刚准备夸夸,就看见它扭过头,复瞳眨也不眨的看向了自己左侧方的位置。
第87章 世界四
呦!这不是巧了吗?
恶劣的嬉笑声从薛信然身侧传来。
薛信然警惕的看过去, 发现是七八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年男人。
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尖嘴猴腮的,眼睛很浑浊, 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上下打量着薛信然,那垂涎的目光在少年没有贴刀疤的脸颊皮肤上流连。
你们是什么人?薛信然感觉被冒犯,皱起了眉。
他带着银耳往后退了几步。
薛信然虽然经历过生死屠杀,但他终究只是个蓝星人罢了。在身体构造上, 他的战斗力就比不上虫族。
更何况, 这些人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如果真打起来, 薛信然不是对手。
我们是来带你脱离苦海的好人, 这贫民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老四冲其他六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呈扇形包围过去。
薛信然暗自庆幸自己在蒙喀什的这些日子, 没有一天放松过警惕。
唐刀太过惹眼, 他没有随身携带。
但三/棱/军/刺却始终都绑在小腿上的。
少年穿着一双从二手店里买来的长筒靴,浆洗得有些褪色的工装裤脚扎进了靴子里, 衣料完美的勾勒纤细的小腿的曲线, 而在裤子和靴子中间, 藏着一把银色的寒芒!
在察觉后路也被这几个人堵住后,薛信然屏住呼吸。
忽然,他目光如炬的察觉到破绽, 屈下身拔军刺,犹如羚羊般率先冲向了目光淫/邪的高个男人!
这几人并不觉得薛信然有什么危险性。
在他们看来, 薛信然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虫族罢了。
被当做目标的高个男人讥笑道,蠢货,冷兵器对虫族根本没用。
然而下一秒, 他就笑不来了。
薛信然手中的军刺,竟然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他的胸口!
红色的血液疯狂涌,将衣服都濡湿成暗红色,高个男人吃痛,表情越发癫狂起来,该死!这小子手里的武器是t12!
他的身躯开始鼓胀变形,脸也开始歪斜扭曲。
薛信然知道他要变成原身了,拔军刺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米。
少年精神高度集中,眼前只剩下这几个面露贪婪的敌人,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银耳不像普通没有智慧的虫子那样,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它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慌张的小动作都没有。
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是在检查薛信然学习成果的老师。
围在薛信然周围的匪徒本以为用拟人态就能抓住少年毕竟虫态攻击力太强,要是不慎弄伤了薛信然无暇的小脸就不太美妙了。
但现在他们发现薛信然手中竟然有t12!
t12金属只在一个矿物星上形成,数量极其稀少,非常非常昂贵,如果能弄到手,那这一票就赚大了!
这些匪徒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薛信然了,他们纷纷变成了虫态,一时间,空旷寂静的金属垃圾场内,现七只长相不同,但同样庞大恐怖的虫族。
薛信然知道这七只虫族如果一起上的话,他是肯定扛不住。
得逐个击破!
少年瞄准了胸口有血迹的那只虫族。
他冲刺过去,险险避开虫族不断扎下来的足刺,几个跳跃上了虫族的脊背。
薛信然毕竟是和精英大兵们一起战斗过的,这几个匪徒实力比他们弱了很多,薛信然手持三/棱/军/刺还算能应付的过来。
很快,本就受了重伤的虫族身上又增添了更多的伤口,其余几只虫族想要帮忙,但它们怕误伤同伴,就只是从毒囊里喷腥臭的毒液,薛信然不像虫族一眼有抗毒性,狼狈避开。
此时,他脚下的虫族旧伤叠新伤,已经站不稳了。
轰的一声,庞大的身躯往地上砸去。
薛信然本想物色下一个目标,但就在他准备从虫族头上跳下去的时候,一股熟悉的瞌睡从脑海深处传!
薛信然不敢置信!
他平时从不睡懒觉,怎么偏偏在这时候犯困?!
薛信然狠狠咬了口舌尖,可跟上次一样,疼痛感根本没驱散脑中强烈的瞌睡。他不仅头变得晕晕沉沉,看什么东西都像隔了一层浅薄的雾气,就连身体都无操纵了。
在剩下六只虫族虎视眈眈的视线中,少年站在它们同伴的头上,他脚底沾着腻滑的毒液,仿佛喝醉酒般左摇右晃起来,忽然双脚一滑,整个人就像一片从树枝上飘然落下的树叶,往地面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