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自觉这是在当电灯泡,不好,准备换个座位。刚一转身,人影交错的视线尽头,一道高挺的身影正向他走来。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奇怪,明明大堂里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但就像是带着光似的,薛眠一眼就从人群里分辨出了那个人。
白色纯t,右肩处纹着一个黑色图案,水洗的宽松牛仔裤上系着一条简单的黑色皮带,腰肢修长,长腿显眼,走路的时候像是带风。
脸上架着副墨镜,发型也换成了松散垂下的样子,干净又清爽,像二十出头的小年青。
几乎彻底换了一个人。
心脏莫名噗通乱跳了好几声,薛眠耳根一热,恍惚以为是看错了人。
费南渡就这么走过来,手插在裤兜里。虽然隔着一对漆黑的镜片,看不到他的眼神与目光,但微露的诧异还是能从下弯的嘴角上捕捉个清楚。
人站定,问:“干什么戴帽子?”
薛眠将帽檐再压了压,感觉就快把鼻子扣到帽子里了。快速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遮一下,别碰到认识的。走吧,先别问了。”
费南渡笑着摇了摇头,抬腿迈步替他在前开路:“那就跟紧点,别丢了。”
薛眠本想回句“又不是个孩子能怎么丢”,可再琢磨一下对方的话,似是别有它意,便道:“你认路么,我们这是去哪儿?”
酒店外面有接驳的车,薛眠又是一眼就看到了昨天那个司机,想来是为了这几天在狮城活动方便,所以专门雇下了一个专职司机。
上了车,薛眠也没挑拣,座位和昨晚一样。费南渡报出一个地名,这才回道:“郑师傅认路就行。”
郑师傅就是这位司机。
狮城是个国际化大都市,城区繁华但不繁冗,景色宜人,处处绿意盎然。交通虽然偶有路堵的地方,但整体还是有条不紊,即便大奔每开六七分钟就能碰到一处集会的人群,但至少没因此封路。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纷呈,不啻中国的春节。因为卫塞节是纪念佛陀诞辰,所以随处可见的元素都与佛家有关。人们手上拿着鲜花和奉香,街边有的地方设置了佛龛礼台,民众虔诚上前跪拜进香,将象征着祝祷的鲜花奉于佛龛前,磕头祷告,祈求心愿实现。
除此之外,薛眠沿途还看到几处布施放生的。只见志愿者们支着帐篷,有序的发放食物给排着队的救济人员,又或是在河边放生诸如活鱼、乌龟、鸟雀之类。形式多样,参与人员也很多,可见卫塞节的传统习俗被很好的保留并继承了下来。
“费总,今天路况不是很好,我们可能要绕一点路,大概还有半小时到。”司机郑师傅一边扶着方向盘坚持在车流里穿行,一边看着后视镜道。
“不急。”费南渡转过脸看向薛眠:“早餐吃过了?”
帽檐的高度压得正好,鼻梁以上全部挡住,没了视线的交流后薛眠只觉浑身舒服多了,说话也就不那么硬板着了:“没,起晚了。”
“平时也这样?”费南渡继续问。
薛眠盯着自己的鼻尖,语调扬了一点:“哪样?”
“起晚了,就不吃。”
说话的时候费南渡将身体往这边转了一点,他身上的香水味不浓,但车厢密闭,后排二人又靠得近到几乎可以忽略这两拳的距离。薛眠嗅觉敏锐,当下捕捉到一丝淡淡的香气,头一转,目光穿过弧形的帽檐,刚好看见费南渡正单手托腮的看着自己。
哪怕是隔着墨镜镜片,薛眠也仿佛能看穿对方投来的目光,里面有闪烁的光亮在隐隐跳动,就像此刻高悬于顶的烈阳照进了他的瞳孔里——明亮,还带着笑。
“反正不饿。”薛眠撇了下嘴。
这种对视很不公平,凭什么对方就能把眼睛藏在镜片背后,不为他人所见,自己就得这么敞着让人看?薛眠岿然不动,用一种非常正常的速度把脸转了回来,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面的车流。
“这样啊……”费南渡像是笑了一下,点点头,手搭在旁边的中控台上,不急不缓朝前座道:“郑师傅,车里是不是备了零食?”
郑师傅立即回道:“是的,姜小姐安排过的,有面包,有蛋糕,还有糖果饼干饮料。费总,是要拿吗?”
“不用,”费南渡坐正身体:“既然这位先生说不饿,那就不麻烦了。继续开车吧。”
“……”
这种故意为之的恶作剧薛眠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但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天而已,他竟然被恶整了两次——上次是两天前飞机上那顿清汤寡水的白粥宴,他还没来得及把这茬给翻篇,岂料这么快就又来一次?
还全是拜一人所赐???
对。嘴上不服输爱逞强、总是违心的说些不愿被人看穿内心想法的话是他的风格,但不代表就得让人当面戏弄——
哪怕他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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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薛哥哥有一种病,学名叫作“只要遇到姓费的就会真香打脸综合症”。
男人骨子里的要强不服输也得看对谁,遇到有的人会选择视而不见,遇到另外的人会选择交一交手,最后遇到某一个人——场场上场场场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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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直白的愿望啊!
周五见~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