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然有人敲门,两人收了话头,齐羽仪说了声“进来”。
门一打开,人还没瞧见,先听见笑声,他们便知道是谁来了。果然门一开,就看见齐毓莹挽着陈泽元进来了。
“二哥,四哥,我们今天晚上去金陵春吃西餐。你们要不要一起?”
齐羽仪长发及肩,烫成一个个卷,上面一半扎起来束在脑后,带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她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的,头发卷儿随着她说话在腮边一摇一晃的,俏皮得紧。
“我才不去呢。”冯京墨笑着说。“你们小别胜新婚,我们去,没得讨什么嫌。”
“四哥”齐羽仪羞得满脸通红,羊皮高跟鞋垛在地板上,咚咚直响。她放开陈泽元,抓着齐羽仪的手晃起来,“二哥,你看看四哥,一回来就调笑我。你要是不罚他,我再不依的。”
“好,罚,罚”齐羽仪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妹,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罚他今日没有西餐吃,跟那里的waiter说你们的账都记在二哥账上。”
齐毓莹还是不依不饶,最后还是陈泽元出来打圆场。陈泽元一说话,齐毓莹就乖乖的了,虽然明显还是不满意,倒也没再说什么,等陈泽元又跟齐羽仪寒暄了几句,两人才又挽着手走了。
“你说你,招惹她做什么。”齐羽仪被她闹得头疼,门一关上就指着冯京墨抱怨。“害我还饶给他们一顿饭。”
冯京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从方才起,他就没动过,陈泽元进来,他连屁股都没抬。现在听着齐羽仪的抱怨,似笑非笑地说,“话说,你也该饶他一顿。金陵春,算是便宜你了。”
“此话怎讲?”齐羽仪听出他话中有话,兴头被挑起来了,又坐下来,凑近问他。
“那一百万里头,有你未来妹夫的十万。”
宜庄是宜镇最有头脸的人家,原本就应该是率先垂范的,如今整个镇子都捐了,宜庄自然不好不做些表示。当然,十万里头,也有他的功劳,是他在去陈老太爷家取钱的时候,话赶话地把陈泽元顶了上去。
这么一想,这回宜庄可真是大出血了,不知老太太在夜深人静时如何捶胸顿足呢。想到这里,冯京墨忍不住憋笑。
齐羽仪盯着他瞧,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把其中的情形猜了个八|九成。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他话都说不顺。“你,哈哈哈哈,四儿,真有你的。我让你去筹军饷,你倒把毓莹的嫁妆也弄出来了,哈哈哈。晚上中央饭店,我好好请你一顿。怎么样,够意思吗?”
“不够。”冯京墨扯了下裤腿,站起来,“我先去参谋室销假,你看看筹款怎么办,督军不在往哪儿送?有现银有银票,怪沉的,让喜德找人去搬。我这次是被你害惨了,中央饭店可打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