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特许纪家在两京之地持有夜间通行证,想必他当日正是借用了纪家的名号。
颜珞笙默然叹了口气。
最初的不可置信过后,她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前世她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自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却也不得不咬紧牙关往前走,那时候促使她苦苦支撑的,只有胸中翻涌的滔天恨意。
如今,父亲的举措虽然让她难以接受,但还有母亲、兄长和纪家,她须得为了他们走下去。这比起前世一无所有的境况,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为今之计,要想办法去趟纪家别庄,查阅十年前的账本。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纪荣身上。
她需要表兄帮忙去做一件事。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一座雅间里,气氛低沉得可怕。
庆王饮了些醒酒汤,神智终于清醒几分,他隐约记起方才在首饰店里发生的一切,面色阴霾笼罩,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不仅当众落了面子,还没能得到那根玉簪。
堪称奇耻大辱。
在他身后,三名侍从噤若寒蝉。
两个时辰前,他们随庆王来到望云楼,似乎是要等什么人。
对方迟迟未到,庆王便叫了坛酒自饮自酌,不一会,他喝得酩酊大醉,嚷嚷着站起来,枉顾劝阻夺门而出。
碰巧谢柯有事暂且离开,三人拦不住庆王,也没胆量与他动手,只得留一个在这等谢柯,另两人暗中跟随庆王,见他拐进首饰店,连忙回来禀报。
期间,那名贵客姗姗来迟,竟是一位戴着帷帽的少女。
侍从们不敢妄加揣测这女子的身份,只希望她能说句话,打破满室死寂。
忽然,少女怯生生地开口:“庆王殿下……”
庆王听到她的声音,满腔怒火被浇熄大半,定了定神,对身后道:“出去,没有本王命令,不得随意入内。”
侍从们如蒙大赦:“遵命。”
这厢,少女缓缓摘下帷帽,眼圈发红,轻声唤道:“表兄。”
正是庆王的意中人谢六小姐。
庆王见她神色悲戚,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安慰。
他的婚事早已板上钉钉,注定要辜负她了。
谢小姐好似下定决心般,声音轻柔,但却一字一句道:“表兄,阿晗今日瞒着祖父和阿爹来见你,便是想对你说,今生今世,我只认定你一人,虽然无缘成为你的王妃,但哪怕是做个……做个良娣,也好过嫁与旁人。”
庆王为之一动:“阿晗,委屈你了。”
顿了顿,他信誓旦旦道:“你且放心,等我将来……定会许你无上尊荣。”
谢小姐听懂他话中之意,轻声一叹:“阿晗别无所求,只想永远伴在表兄身旁。”
她的脸颊浮起一片嫣红,不禁低下了头。
庆王心中歉疚更甚,却别无他法。
虽然钟小姐言行举止都一板一眼、无趣得很,他谈不上半分喜欢,可为了得到钟家相助,只能捏着鼻子将她娶进门。
谢家与钟家联手造势,储君之位必定是他囊中之物。
他身为皇长子,母亲出身名门、掌管六宫,有了钟家支持,更是如虎添翼,他有十足把握,自己将会成为东宫的主人。
宣王和瑞王在血脉上便输了一大截,沈家那帮远在穷山恶水之地的南蛮,非但不能出力,反而会成为烙印在他们骨血中、挥之不去的污点。
宣王有心拉拢颜家,对那颜小姐紧追不舍,但颜晟并没有将女儿许给他的意图,颜小姐甚至还躲入道观,据说宁肯出家做道姑,也拒绝嫁与宣王为妻。
他一番装腔作势,到头来却没捞着半点好处,简直徒增笑柄。
至于瑞王,半大小子,终日游手好闲,更不值一提。
庆王暗自将两个弟弟编排了一通,心情畅快不少。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想,等他继承大统,就能废了钟小姐,立表妹为后。
他看向谢小姐,只觉她美丽不可方物,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羞怯地望过来,仿佛要将他的神魂勾走。
良辰美景、温情浮动,若他送上那根并蒂莲发簪,定能引得她投怀送抱。
思及此,愈发气愤那两个坏他好事的人。
他下定决心,得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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