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眼光独到。”颜珞笙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如此好物,我巴不得天天佩戴。”
姜义恒哑然失笑:“承蒙颜小姐抬爱,回头我再为你挑选一些便是,以免旁人见了,说我一毛不拔,苛待千辛万苦求得的未来王妃。”
颜珞笙的面色愈发嫣然,就听他又道:“你让玖竹还给我的书,我随其他礼物一起送来了,那些画也都还在,我没有取走。”
他语调如常,似乎并不为之前的事介怀。颜珞笙心虚不已,含糊道:“画给我,书还是殿下留着吧,放在我这里,没多久又要再搬一趟了。”
“阿音。”姜义恒的话音一本正经,眼中的戏谑却无从遮掩,“论心急,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就已经在惦记出阁的事了。
颜珞笙:“……”
她捂住发烫的脸颊,极其生硬地岔开话题:“殿下,我有事要与你讲。”
姜义恒不再逗她,牵了她的手坐回原位,颜珞笙深吸口气,将昨天和父亲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他。
听到“刺客并非顾振远指派”时,姜义恒心神一凝,但颜珞笙面不改色,没有质问他为何“未卜先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父亲将镯子的事、以及他在西南的情报网告知顾振远,许是为了彰显对他的‘信任’,让他逐步放松警惕,进而引出他背后的前朝势力。顾振远只道我父亲视他为心腹,这么重要的秘密都不隐瞒,却不知我父亲压根无惧他走漏风声、或是拿此事威胁自己,因为陛下本就一清二楚。”
她神色复杂道:“我父亲说,陛下将皇后娘娘关在冷宫,是想保护她、让她暂避风头,如果陛下当真持有这种逻辑,他对你和瑞王殿下严苛以待,或许也是他自以为的‘保护’。树大招风,当年他偏宠皇后娘娘,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他不愿看到同样的事在你们身上重演。”
说罢,又赶忙道:“我没有为陛下开脱,只是觉得,他心里可能多少还是在意你,而……”
而不是完全当做一件利用工具。
“不打紧,他如何作想,与我无任何关系。”姜义恒不着痕迹地打断她,漠然冷笑道,“我和阿弟也就罢了,毕竟我们从未对他存过期待,可阿娘付出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十年不闻不问,甚至连半句解释都吝啬。他若还对阿娘留有一丝感情,既然无法保护她免于那些世家的责难,就该放她远走高飞,如此将她囚禁在方寸之地,他的做法与沈岷何异?”
他回想建昭年间,父亲虽然会来母亲宫里,但其余侧室却也一个不落,她们为何没有子嗣出生,他不得而知,可在他儿时的印象中,从未觉得父亲待母亲有任何特别之处。
若说是因为建昭元年,父亲不计后果杀了那名宗室女,祖父雷霆震怒,他才不得不假意雨露均沾,以免祖父迁怒于母亲,但这样的行为、包括之后将母亲打入冷宫,给她带来的伤害已经远超过他自欺欺人的“保护”。
“殿下。”颜珞笙环过他的腰身,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轻声道,“我在这,你还有我。”
姜义恒抬手抚上她的后背,少女温软的身躯如同一缕暖阳,让他心头席卷肆虐的风雪趋于平息。
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阿音,这桩婚事是你我凭借自己的努力的挣得,并非他的恩典。倘若他坚决不肯同意,我便设法离开这深宫高墙,与你去江南、漠北、青奚……天地之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颜珞笙莞尔,忍住猝不及防卷土重来的泪意,轻轻道:“就像前世一样吗?”
姜义恒的手蓦然顿住,她却将他抱得更紧:“我愿意,我会随你去江南、漠北、青奚……无论什么地方,只要你在,我便别无所求。”
视线渐次模糊,朦胧中,经年隔世的记忆纷至杳来,她仿佛看到九层高阁上,细雨如烟,风盈斗室、掀起轻纱幔帐,锦衣华服的贤妃望着眼前缓带轻裘的太子,一字一句道:“我愿意。”
她的眼中只有他的影子,正如他每次看到她时的那样。
她对他说,我愿意。
——愿意打破重重枷锁,不再画地为牢,从此天远地阔、山高水长,皆与你携手并肩走一趟。
姜义恒觉察到她脊背的颤抖,安抚似的轻拍着:“都过去了,阿音,已经过去了。”
嗓音却有些低哑,像是宽慰她,又像在说给自己。
颜珞笙有很多话想问,前世他为什么要冒雪进入贺兰山,这辈子又为什么一直瞒着她,若非父亲的无心之言让她发现端倪,他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可她却说不出半个字,无数情绪汇聚在胸口,将她的嗓子牢牢堵住。她的脑袋抵在姜义恒肩头,顷刻间泪如雨下。
许久,一阵敲门声隐约传来,伴随着颜玖竹的声音:“殿下,阿音,晚膳已备好,你们用罢之后再聊吧。”
※※※※※※※※※※※※※※※※※※※※
颜小姐:来来来,给你看看我们家的待客之道。(不是一言不合就罚跪的那种)
明天有点事,尽量准时,要是晚上九点没搞完就十二点发。
喜欢重生后白月光崩了人设请大家收藏:()重生后白月光崩了人设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