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总和有限,大道本能地排斥命运分支的形成。不同时间的不同可能,就像这泡泡一样,短暂存在,终归寂灭。”她的手指拂过河流上方,无数泡泡随着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地碎裂消失,“没有外力的干预,细小的支流无法衍化生机。”
“如果不是命运分支——”那会是什么?
沈明月将光带抹去,视线又落在小楼上,“他身上的气息很特殊。”
郁烈还没有问“特殊”是怎么个特殊法,就看到对方的视线转到了自己身上,“另一个你也一样。”
——另一个我?
“你见过另一个我?”
“我没有见过。但我看到缠绕在你身上的线——它连着一片虚无的暗影,一个燃烧殆尽却又余烬重生的影子。”
郁烈:嗯,高深、专业——听不懂。
不愧是司命天女的师姐,说话一脉相承的云遮雾绕。
但沈明月已经不想多说了,她举步离开,走出几步后却又停下,平静地说:“他可以来九州,但另一个你不可以。”说完她就走了,并不关心听者的反应。
郁烈站在原地没动,半晌才轻笑一声,拍了拍小瓮圆滚滚的肚子,自语道:“你果然是看到了什么吧。”
冬日午后的阳光清冽而温柔,松枝上开始簌簌地落下积雪。
小楼之内轻烟袅袅,簌离温柔而专注地倾听。
“父帝身陨,废天后跳下了临渊台。”润玉说着那些已经成为记忆的往事,“我把太湖交给了小泥鳅,他长大了很多,曾经的洞庭水族也生活得很好——”
“那你呢?”簌离轻声问。
“……什么?”
“你说了很多别人,你说他们都过得很好,那你呢?”
润玉第一次有些狼狈地避开了母亲的目光
“我做了天帝,我也……”
他努力了,但还是没能把“也很好”三个字说出口。
“你是天帝,”簌离几乎要叹息了,“可你并不快乐。”
“……我有我的责任,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误。”
“不,”簌离轻柔地打断了他,“那不是你的错。上一辈人的问题,就让上一辈人自己去解决。无论他们是生是死,都和你没有关系。事实上,当我以为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当我真正死去的那一刻,我并无遗憾,我只希望你能向前走——你可以回头看,但别停留太久。”
“洞庭不是你的责任,甚至彦佑、小泥鳅,都不是你的责任。”这样说或许有些凉薄,但簌离今天不想做一个宽厚的人,她太了解儿子的责任感,更知道在无人开解的情况下,他会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你选择守护,是因为你心怀仁善,而不是因为你亏欠他们什么。”
“另外,”她笑了一下,目光和声音一样温和,“不管哪一个你,都是我的鲤儿,都是我爱的孩子。你要相信,不论你在何处,我永远爱你。”
“做你想做的,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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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老郁的办法就是带天帝玉去见龙麻麻!
以及可能有小可爱会疑惑,为什么比起龙麻麻,老郁对天帝玉的态度显得(相对来说)比较疏离?
其实这就是爱情和亲情的不同啦,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如果某一天世界上出现了第二个你,那么父母很可能会接纳他or她作为自己的孩子,但你的另一半估计很难接受他or她作为自己的第二个爱人(等等,话题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跑去了……赶紧住脑)。
所以老郁只是把天帝玉作为一个……嗯……爱人的双胞胎兄弟……这一类的。
至于为什么他不去尝试撮合天帝玉和另一个自己……
首先是客观条件,另一个自己和天帝玉并不在一个时空里。其次,他在万劫谷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深知人心变幻莫测及自己的疯狂程度。在冥界谋划搞掉郁冥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处于疯狂的临界点,这一时期的他绝对不是个恋爱的好对象;跳下断舍崖后,离开了自己熟悉的一切,也失去了最后的制约(郁真真、涂艳山、傅南红),他或许有那么一点渺茫的希望会变好,但更大可能会变得更糟。所以出于谨慎考虑,在不知道另一个自己真实情况的时候,他只会建议别人远离,绝不会试图怂恿别人接近。
最后,可能也有小可爱猜到了,另一个郁烈会出场的。所以先在这里提前说明一下,另一个郁烈和老郁并、不、一、样。
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老郁的,但我猜大家可能会觉得他是一个不怎么遵守规则、对礼法不屑一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脑壳给你掀掉的暴力咸鱼。然而这是和润玉朝夕相处近千年后的他,是明白了“爱”到底是什么、终于放下了过往的他。
但另一个郁烈……我只能说,大家不要对他抱有太多诸如“温柔、深情、守序”之类的期待——至少一开始不要(友善建议.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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