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颤着身子,低声呜咽:“奴家不知。”
沉砚归提着长剑,剑尖毫不犹疑地挑开花魁的面纱,在她如花似玉的娇靥上划下一道血痕。
血珠霎时从莹白的肌肤上沁出,一颗颗挂在剑尖。
花魁的惊叫声还来不及出口,那柄剑便抵在了她喉间。
沉砚归阴翳着目色,周身的杀伐气拢成一团黑雾骤然向她袭来,压得她弯折了脊背,战战栗栗地匍匐在地上似苟延残喘。
“本官从不与死人多话。”沉砚归开口道。
挂着血珠的剑尖径直划开花魁的颈子。
花魁张了张唇,知他当真是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当即后撤几步,捂着自己颈间的血痕。
慌张求饶道:“大人饶命,奴委实不知那姑娘去了何处,只是有人给了奴一笔银子让奴今日假装落水呼救迷惑住大人一时便可……”
“那人是谁?”
“奴不知,他蒙着面半夜闯入了奴的闺房,给奴瞧了大人与姑娘的画像。次日奴选花魁时便见过姑娘一面,学了六七成。”
沉砚归倏地捏紧了剑柄,他垂下眸子,剑尖利落地一下刺入花魁的心口。
花魁睁着眸子,惊恐地倒在地上。
沉砚归扔下手中的长剑,五指不由伸展开又缓缓捏紧,他阖着眸子,呼吸略显急促。
他扯了扯唇角,讥笑自己,原来那些个缠绵悱恻不过是一场梦。
远方有几点星火从天际划至河面,夜色被打捞起一片涟漪。
曲小九敛眸,贴身的衣物湿漉漉地熨帖着发寒的身子。
身侧的属下递上一早就备着的披风,在她耳侧凉声道:“主子,再不走就迟了。”
曲小九拢了拢披风,神色晦涩地最后瞥了眼岸边,随即转身走进了漫无边际的长夜里。
众人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地骑马奔向打点好的一道道驿站。
曲小九披着墨黑的披风作了少年郎的打扮。
身侧跟着的属下皆作了走商的护镖和仆从。
虽不打眼,然小二频频侧目。
曲小九凝着眉,展开折扇半遮着面,同仆从微使了眼色,便提步去了上房小憩。
不过须臾,那仆从轻扣房门,闪身进了房内,跪下低声道:“主子,那小二说如今城内各处都贴着您的画像,他见您与画上之人颇为神似,遂起了揭发的心思。”
曲小九猛地站起身,手中捏着折扇,似是没有料到沉砚归会如此行事,忙问道:“当真皆是我的画像?他怎会如此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