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没注意到云间月嫌弃的眼神,他将古籍从头翻到尾,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低声咒骂了一句:“胡扯!”
说罢,他将古籍揣进衣袖,转身就走:“这药工序繁杂,我得闭关几日,你有事也不要来打扰我。”
云间月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颜回滚到门口,眼见那个骚包的青莲紫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这人突然又转回来:“对了,有件事忘了同你说。”
“什么事?”云间月从案几上摸过一本话本子,抬起眼皮看向颜回。
颜回想了想,道:“千灯引药性烈,用不好就是毒药,所以再此之前,你得替我准备一些事。”
听他这样神情严肃的吩咐,云间月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正襟危坐。
“他三年不曾用过腿,又整日整日被毒腐蚀,就算筋骨没有断,恐怕也比断了好不到哪里去。”颜回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院中,神情严肃,“三叶乌灵能止痛生筋,活血化瘀,再配合一套针法,之后用药也能缓解一下痛苦。”
云间月愣了一下,没理解颜回同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呢?”
“等会儿我会将处理好的三叶乌灵给你送来,再将那套针法也交给你,你今晚就去钦定侯府做准备工作。”颜回三言两句将事情一吩咐,没等云间月回神,就麻溜地消失在重华宫。
等云间月恼怒想起来要推拒时,这厮已经动作迅速地将药和纤细的针法一道送到。
拿着东西,云间月有些想撞墙。
就是因为不大想看见容玦,所以才将千灯引给颜回,结果这厮竟然看了出来,还设套给她钻。
拿着针法口诀和装着三叶乌灵与另外几种给容玦泡脚的药,云间月心情沉重。
青萝和连镜守在一边,垂着脑袋没敢吭声。
“算了,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出宫。”云间月头疼地揉揉眉心。
总归是她自己之前答应要帮容玦医治好这腿的,如今重要的工序交给颜回了,剩下打杂的自然得是她去做。
不然哪来的底气同太后做交易?
晚膳是在宁国侯府用的,魏国公知道白日的事情是他鲁莽,这会儿带着李夫人上赶着来赔罪。
宋老夫人和宋老将军虽然护短,但也明白这件事始终错在侯府,旁的也没说,留了他们一道用晚膳。
三房的人,加上云间月和云司离,全部聚集在桐花院里,热热闹闹的跟吃流水席的。
宋府本来就没那些高门府邸间的规矩,就算有魏国公和李夫人在,热闹的气氛也丝毫不减。
宋虞豪迈归豪迈,可酒量是真不行,两杯酒下肚已经趴在云间月脚边,抱着她的腿咕哝着给她说边关见闻。
云间月端着酒盏小口喝着,听她一耳朵豪情万丈的边关风情,桃花眼里满是艳羡。
这时,旁边光线一暗,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云间月侧目,见是李淑兰。
她伤还没好透,脸色仍旧苍白,手里端着酒盏,装的却是橙黄明亮的茶水。
“大夫说不能饮酒,以茶代酒,同你陪个不是。”李淑兰敛衣在旁侧跪坐下来,冲云间月举了举杯,“我没想到我身边的人不干净,恒郎查过才知道已经被秦国公府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