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的尔晴死死的望着她,“你知道吗?你走那几日,我好不容易上了他的床,你猜他同我说什么……”尔晴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他连做梦喊的都是你……一把便把我踹了下来,还说要将我赶出宫去……”复又朝着富察容音走去,“你不是最在乎你傅恒吗,我也要让你富察家尝尝这种滋味,傅恒他可真是温柔。”
富察容音强忍住头疼,一巴掌便是挥了过去“终究是我错信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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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富察容音在知道乾清宫出了如此大的丑闻,弘历让人把尔晴给送了回来,便是知道出了大事,脑门突突的跳,她以为这一切又重复了前世的路,尔晴居然和弘历再度搞在了一起,当下便是觉得血气上涌,那刻她只恨自己当时为何心慈手软了一把,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居然在乾清宫不知如何同傅恒搞在了一起,居然还被弘历及一堆侍卫给看见了,据说当场看到此情此景,满室暧昧和那还浑身散发着酒味的傅恒,尔晴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扬言是傅恒酒后逞凶,强要了她的时候,满殿的侍卫都是听见了,御前侍卫,皇后亲弟,察哈尔总管之子趁皇上病中,在宫中酒后强要了皇后宫中的大宫女,此等丑闻,尔晴有心要他身败名裂。富察容音始终想不通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值得她如此的害傅恒,而当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然是浑身发软,强撑着给了她一巴掌,便是昏倒在地了。
当她睁眼便是看到了守着他憔悴不已的弘历,“水……”富察容音只觉喉间好似生锈了一般,干涩疼痛。
见他醒来,弘历大喜过望,“快拿水过来……”一下子便是坐到她旁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喂她喝水,“你快吓死朕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被吓得不清的弘历看着架势应该也是守了她好几日,声音都是嘶哑的。
富察容音好似想到了什么,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之中满是慌乱,她突然想起了尔晴的话,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当下便是大吼道,“快把这香灭了灭了……孩子……”
“没事的,没事的……”弘历赶紧将她揽在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道,“朕让人将长春宫器物都换了一遍,朕让李玉亲自去的,不怕,不怕,我们的孩子没事,太医说他很健康……”弘历笃定的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道。
闻言,富察容音便是松了口气,“傅恒……”对于这个弟弟她实在是愧疚太多,毕竟这**宫闱的罪名太大了,大到她整个富察家,连同她这个皇后都是担待不起的。
“近日金川不稳,朕本有意出兵金川,故……”弘历怕吓到富察容音欲言又止道。
“金川,他去金川了……”富察容音整一个愣住了,身为男儿均有一颗保家卫国之心,更何况马上长大的他们,从小傅恒的志愿便是保卫家国,开疆拓土,特别是在自己当了皇后之后,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年她诞下永链,还是奶娃娃的他跑到自己的寝殿,答应自己要保护自己和孩子,是以,长大之后的他,更是想要以军功立朝堂,好保护自己。他本应是这京城之中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年少有为,英俊倜傥,惹的无数少女怀春想要嫁他。他应该有着更好的前程,风风光光的出征,而不是如此狼狈担着不明之罪而去的,哪怕他知道这是弘历想要保住他的行为,她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这事终究是因朕而起,朕不应当初有疑于你的……”弘历的内心也是愧疚的,而他更为愧疚的是因着自己的私心,无端折进去的傅恒,那不仅仅是富察容音的弟弟那么简单,更是他未来打算一手提拔的肱骨之臣啊,“朕当初只是单单的怕你会离开我而已,所以才……”他想要解释着什么,却又是那么苍白,终究是他疑了她,还用自己身边的人来监视着她。
“皇上,信傅恒做过此事吗?”这心中已经埋下的刺,根深蒂固早已随着岁月同她的心紧紧的长在了一起,这拔与不拔都已是伤痕难灭。
“他说他没有……”弘历也不能给富察容音一个完整的回答,毕竟这事看到的人实在之多,纵使他手可通天,当真能瞒天过海吗,这才是傅恒不得不走的原因罢了,“他说当日他只饮了一杯茶便是混事不知了。”
“皇上,信吗?”富察容音还是执着的望着他。
“容音,你我是全天下最尊贵之人,凡事不是一个对错便可讲清的,这世界上除了黑白,还有灰的……”弘历无奈的想要唤醒眼前的人接受这个已经无可变更的事实了,“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傅恒无事吗?”
富察容音的眼神一下子便是黯淡了下去,是啊,对于弘历这个帝王而言,何来对错,凡是不过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忽然之间她便觉得自己有些无力,望着肚子里的孩子轻喃着,“孩子,舅舅一定会平安回来对吗?”
看到这般颓丧的富察容音,弘历是倍感无力,“三日后,诚亲王大婚,朕带你出宫转转好吗,这宫里呆久了,人也该闷了……”太医说了富察容音气血不足,怀这胎十分之凶险,若是调理不好,很容易出岔子,届时母子均难安,他也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当他看到富察容音望着这个肚子里孩子时,眼中难得流露出的光采却又是不忍,更何况这又何尝不是他期待了许久的孩子呢。
“诚亲王大婚……”富察容音脑子闷闷的,当他弘历如此之说时,她也无心留意,而当那日他看到月光下喝的酩酊大醉,独自一人在院中望月哭泣的允袐之时,再看到那敬酒的新娘子时,她的心一下子便是慌了,无论其他,只因这诚亲王娶的福晋是那个在她长春宫已然消失的尔晴,她很诧异为何会有这一出,她由记得那日她问起尔晴之时,所有人都是讳莫如深,直言不知,好似长春宫中从未有过这一人,连明玉亦是如此,她还当弘历是默默的将人处理了,却是没想到。
“小叔叔,今夜成亲,怎跑来此处买醉了?”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允袐,富察容音突然之间笑的便是有些苦涩,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疼起眼前的人来了。
允袐回身诧异的看着站在月光下一袭浅黄衣裳的富察容音,迷离的眼神之中好似突然透出了一丝光,却终究只能化作了那一句“参见皇后……”发乎情止于礼是他们之间无可跨越的鸿沟。
“小叔叔,生来貌俊,本应娶的高门大户,怎会看上我这长春宫的大宫女……”同他站的远远的富察容音,笑着味道,语气之中却是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她想要知道,故而开门见山,这事就算弘历怎么瞒,估计也是瞒不住的,更何况傅恒还远走了。
“皇后,说的哪里的话,我与福晋本就两情相悦,她是皇后钦赐的郡主……”允袐若有所思道。他始终不想她知道这一切,弘历明显已然感受到了允袐的不对劲,他是个习惯把一切不确定都扼杀在摇篮里的君王,故而才会有了要诚亲王娶亲这一事,身居三朝,他又岂会看不透这一切,只是恰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这一生已然无望,求而不得的她,不如成全她所有的一切,他知道她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家里人,尤其是那傅恒,故而得知此事之后,他立马上奏,要求迎娶尔晴,无其他,他要打消弘历对他的疑虑,如若他求娶尔晴,那么便能为他之前所行之事有了借口,因为他看上了长春宫的大宫女,故而讨好皇后;更为最重要的是,他要保傅恒,因为那是她的家人,更要保富察容音,他不愿让她的名声有一点点玷污。
他此举无疑替弘历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麻烦,傅恒已然远走,若是尔晴再被杀了,那着实会坐实了这一切,于皇家声名不利。他的举动既保住了傅恒,又让一切流言止于平静,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铁帽子王爷会娶一个不干净的宫女,而这宫女的不干净还是这宫殿主人亲弟弟造成的。是以,弘历纵使觉得对不起允袐,再权衡利弊之下,还是答应了,更钦赐了尔晴郡主的名号,只是这一切他都不曾让富察容音知道,他怕她会不同意。
见允袐不愿多言,富察容音也只能作罢,“小叔叔,这是桂花酿吧?”
允袐转动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笑言“是啊,小时候有个小姑娘同我说她玛法最喜这种酒,我还笑她这是女孩子的酒,却没想到年纪渐长,反而喜上了,只是后劲太足,好似让人一辈子走不出来,历久弥新……”他笑的有些戚戚然。
“我的玛法也喜欢桂花酿……”她望着月亮好似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两个人便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就着月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似都在借着月光怀念这一些往事。
“唤我一声胤袐可好……”他忽然借着酒意,含糊不清嘀咕了那么一句,她却好似没有听清,正欲再问,“什么?”弘历便是已然寻来了,满眼焦急的拉着她的手,“怎跑这里来了,寻了你好一会儿。”
这一切在允袐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他的眼角好似有泪想要滑下,当下便是上前搭上他的肩,好似喝醉了一般道,“皇上,来,今夜不醉不归,你小叔叔我可算是娶到了心爱之人,还得感谢皇后呢,终于舍得割爱了……”说着便是把酒坛子往弘历面前端,吓得李玉赶紧是唤来了人,将他拉走,只是没有人看见他那发红的眼眶,嘴里还在嚷着“喝,喝……”。那是这一辈子他离她最近最近的时候了。
“小叔叔,今夜当真是高兴,朕是许久没见他开心……”弘历小心翼翼的扶着富察容音,“我们回去吧,这臭小子没踢你吧……”
“他很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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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鲜衣怒马少年郎……不过便是眼下这猎场之内王公贵族之子齐聚一堂,看着已经初长成人,在马背上奔驰的永琏,再看看似端庄坐在自己身边的,眼神却是一直随着色布腾巴勒珠尔在转动的和敬,富察容音不由的生出一种感慨,自己家的孩子终是长大了。
见独坐在一盘望着天空发呆的富察容音,弘历终于是忍不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朝她凑了过去,“可是风太大了……”自从傅恒之事之后,纵使富察容音没有指责追问他半句,可他从心底发觉有些东西好像不一样了,比如他的富察容音越来越像一个皇后,往日的棱角好似一夜之间都被收了回去,明明是嘴角带着笑的,可那笑里总是流露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疏离,而且更喜一人发呆,尽管自己的赏赐如流水一般的进入长春宫,可她却总好似无动于衷一般,是那么的客气谢恩,尽管太医说这是因为妇人怀孕了,所产生的情绪问题,可他打心底明白,有些东西始终是不一样,十几年的夫妻了,他们之间的话题好似越来越少,独处之时,除了孩子能勾起富察容音的一阵,两个人更多的是相对无言。
“弯弓御马射北望,这帮孩子都长大,不知道春和那小子怎么样……”富察容音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这侄子都快出生了,他倒是安静,去了这么久,几月了一封信也不曾捎来。”
这是两个人都担忧的人,却又始终难以达成共识的事,他要的是他日后成为朝廷无可争议的股肱之臣,而她想要的不过是他平安而已。
良久的沉默,终是弘历妥了协,抚上她的手轻拍了拍“傅恒是个有福之人……”苍白的安慰又如何能安定她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呢。弘历今日这场狩猎本意就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他一直都记得眼前的小娘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狩猎高手,爱马之人,登基之后他一直想带着她回趟他们的故乡,蒙古,奈何身为帝后,他们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太多,导致一直未能成行,眼下她又怀了身孕,不得远行,又见她越来越憔悴,心中难安,便只能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带她到这郊外的校场散散心,顺便也能考察下这众皇子亲贵的功夫,却没想到反而是勾起了富察容音对傅恒的担忧。
“额娘,额娘,哥哥中了,中了……”兴奋的和敬看着天上的大雕应声而落,开心的跳了出来。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不懂规矩……”看着这喜悦的和敬,富察容音佯装生气,轻声的苛责了她一句,毕竟这朝堂内外规矩之大,由不得她多加小心,傅恒的前车之鉴让她深刻的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重来一次便能轻而易举避过去的,始终身处此等高位,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多,自己可以任性,可若这任性的代价是需她至亲至爱的人来偿还,那这种任性她宁可不要,日渐成长的一双儿女,慢慢的便成为了众矢之的,这弘历的子嗣又不曾少过,瞧瞧这底下的从大到小,算上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光是儿子都有七个了,如今弘历又是单单只封了自己的儿子,纵使占着嫡子的名分,可这大阿哥眼看都是要当爹的人,更是占了长子的名分,在这弘历的手底下连个贝勒都还没混上呢,这一帮人他日若是铆足了劲,自己就算千防万防那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毕竟都是弘历的亲儿子,谁甘心屈居人后,这安琪尔由小到大又被自己和弘历,外加永琏给宠惯了,还好这色布腾巴勒珠尔从小养在身边,和她一起长大了,不然这指不定日后得出什么事呢,这当娘的便是如此操心,还有个不省心的弟弟还在外面脸句平安都不报,由不得她不烦。
“皇阿玛……”和敬这小丫头倒是会找靠山,从小又是被弘历宠惯了,同她这个阿玛要多亲有多亲,向来是她要天下的星星,弘历绝对能连那月亮都给她摘下来,要不也不至于为了她,愣是逾了礼制,打一登基就让人在京城最鼎盛繁华的狮子胡同给自己这女儿划了块顶漂亮的地在那里修缮,修到现在除了没挂上个牌匾,那个喜好不是按着和敬来的;更是一打登基就从那蒙古把那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色布腾巴勒珠尔给接到了宫中,美名其曰给永琏伴读,是既成全满蒙联姻的旧习俗,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公主被迫去塞外这苦寒之地,更是早早的让这色布腾巴勒珠尔承袭了扎萨克和硕达尔汉亲王的头衔;为此还牺牲了自己的亲妹妹,太后的女儿;他除了没昭告天下,其他的举措这意义不要太过明显。
弘历这一是不能抵挡富察容音的撒娇,那么这二便是自己这女儿,可看这富察容音一副后果自负的模样打量着他,他这瞬间便是有些怂了,为难的夹在这母女二人斗法之中,头一次觉得永琏说得及其在理,这母女二人斗法之时,千万要离的远远的,容易误伤。看他往日里教育那在和敬这里吃了亏的永琏,君子之道,为君之道,还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是嫩了点,这下可是全完了。
和敬是一直晃着他,虽然吧,他觉得天之骄女吗,自己的女儿干啥都是对的,天真热情可爱聪明懂事,自己的女儿是那那都好,岂是凡夫俗子可比,可这碰上富察容音吧,弘历赶忙是将自己的眼神给瞥了过去,“额,这个吗,安琪尔啊,你额娘说的有理……”弘历是一脸谄媚的握住了富察容音手,眼底满是一副你快夸奖我的表情,这心眼一下便是偏到了富察容音这里,“安琪尔长大了,是该懂事了……”一副语重心长转过身回头冲和敬努了努嘴,示意让这小家伙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