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任勤勤莞尔,回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是呢,今天是七夕呢。
徐明廷也是有心了。
也就是这一瞬,任勤勤突然问自己:我在干什么?
任勤勤,你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你想要什么,哪怕赤手空拳也会去抢夺。不过七年,你就已坐在了你曾向往的桌子边吃饭了,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在爱情上这么优柔寡断,瑟缩胆怯?
徐明廷难道不知道你会婉拒他吗?可是他依旧勇敢地追求。你却只会自哀自怨地任由机会从手中流失。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一辈子做他妹妹。即使那样,你也会是这个时间上最幸福的妹妹。
那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任勤勤朝着星空笑了,笼罩许久的忧郁之色一扫而空。
她转身,踩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酒店大门奔去。
就在任勤勤离去后,徐明廷握着一支扎着缎带的盒子,来到了走廊里。
走廊里空无一人。
冯燕妮看了一眼手机,喷出一口香槟。
任勤勤:“我去找沈铎表白!”
车窗外,都市灯光正飞速倒退,任勤勤拨通了沈铎的电话。
“你在哪……”
“勤勤呀!”电话里冷不丁地爆出大嗓门,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听着像郭孝文?
“郭二哥?怎么是你接了电话?沈铎他……”
“啊哈哈哈哈!”郭孝文在那头发出极有魔性的大笑,通过电波都能闻到那一股熏人的酒味儿。
“哥哥我今天好开心呀,勤勤。我呀——订婚啦!”
“什么?”任勤勤惊喜地大叫,“你求婚了?什么时候?师姐来c市?”
“勤勤?”果真,江敏真的声音替换了郭孝文,“我今天下午刚回国,郭孝文就突然……你先过来吧,我要给你看戒指……”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一群醉汉嘻嘻哈哈。任勤勤花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他们聚会的俱乐部,让司机中途改了道。
那私人会所位于城郊江边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段,今日闭门,只服务郭孝文他们这群客人。
男人们都已喝得东倒西歪,衣衫不整。江敏真和郭孝文这对新出炉的准夫妻却不知道跑到哪里亲热去了。
任勤勤从这群人嘴里套不到半句有用的话,最后还是酒保指路,说沈铎刚出门去后院了。
酒保还很体贴地叮嘱了一声:“沈先生帮郭先生挡酒,被他们灌得厉害。”
任勤勤听了越发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院临江,灯影摇曳,满江粼粼月光闪烁,如息落了无数只荧光蝶,美不胜收。
任勤勤拨通了沈铎的手机,沿着花草扶疏小径寻着铃声而去。
脚下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株被拔起来的草。
任勤勤满腹疑惑,循着手机铃声找过去。
沈铎正靠着池塘边的柱子坐着,伸着大长腿。月光照得他俊朗的侧脸轮廓分明。
任勤勤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好家伙!附近的花圃都被沈铎薅过了一遍,拔起来的草丢了一地。
这个男人难道又解锁了什么新酒疯?
“沈铎,”任勤勤压低声音,“好端端的你拔草干吗?”
沈铎抬起了头。
景观带的暖黄灯光落在他脸上,剑眉星目,薄唇总显得有些凌厉,可带着酒气的眼眸却很温柔。
“我在找一样东西。”
任勤勤打量着满地狼藉,“那,找着了吗?”
沈铎嗯了一声,将手里的一根草递到了任勤勤面前。
“给你。”
那是一根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狗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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