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婳正想说“好啊!”,可眼角余光瞥见怀策静静在一旁等她,她那声“好”便咽了回去,摇头拒了楼灿。
“不了二哥,我同夫……咳咳。”
这几日喊得太顺口,楼心婳一时没转换过来,等瞧见楼灿那微妙的神色后,她急忙改口,“我同阿策一块儿过去就行了,二哥你在前头领路吧?”
楼灿想过许多种可能,就是万万没想过,楼心婳还有为了其他男人拒绝自己的一天。
“行,太阳晒,婳婳进马车歇着也好。”
楼灿看着怀策抱楼心婳进马车,两人举止亲昵,似乎彼此都对这样的触碰已经很是习惯。
打算离开时,楼心婳也没忘了在摊上看中的瓜果,吩咐小真子记得替她买了。
直到马车开始行走,楼心婳面上的笑意都未曾褪下过,精神远比这一路上都要来得好上许多。
她高兴,怀策自然也是开心的。
怀策把乐宁公主揽在怀里,问她,“婳婳为何不同你二哥一起走?”
她这几日坐马车都快闷坏了,能有骑马的机会,能带着她骑马的还是她亲二哥,乐宁公主应是不会拒了才是。
楼心婳转过头问他,“我走了,那你怎么办啊?你可是陪我一起来的,我总不能丢你一个人走掉吧?”
虽说她的确很想念二哥,但待会儿能同他谈天的机会还多得是的嘛!骑着马能聊什么天?聊满嘴尘土?
怀策很喜欢乐宁公主的直白,但有时她的直白太过直接,怀策总被她说得特别招架不住。
他紧紧揽着她,没说话,更舍不得放手。
怀策有股预感,之后他就是想再这样肆无忌惮抱着乐宁公主,怕是难矣。
不得不说,怀策直觉还是相当敏锐的。
他们到楼灿所在的医馆据点,房间自是不可能再被安排在一处。
怀策问了下乐宁公主住哪间房,从下人那儿得知在哪儿后,他默了默才道谢。
──楼灿把他安排在离乐宁公主最远的一处。
怀策捏了捏眉心,看样子跟这位“二哥”,着实有得磨了。
他还未提出意见,楼心婳拉着楼灿说了许多话后,终于觉得奇怪。
“阿策呢?怎迟迟未过来?”
楼灿先是好奇地问:“婳婳都这样喊他?不是喊大皇子殿下?”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楼心婳表情古怪,但很快恢复正常。
她顾左右而言他,“喊阿策比较好听嘛!”
听着确实很有她个人风格的答案,但楼灿却没错过自家妹妹适才那一瞬间的迟疑。
──有问题。
楼心婳想隐瞒的事,要从她口中问出可不容易。
不过不打紧,横竖这院里,还住了另一个当事人。
楼灿就不信自己问不出什么。
对于楼心婳问起怀策,说话时也越来越心不在焉,眼睛往外头不知看了几次,终于等来脚步声后,楼心婳笑容都灿烂许多。
直到,她看见来者是谁。
“四妹妹──”
早得了楼灿告诫,不好再喊楼心婳四皇妹或乐宁的楼焕,只好改了这个称呼。
楼心婳听了,险些鸡皮疙瘩没掉满地。
比起见了二哥的兴奋劲,楼心婳见到楼焕其实也是挺开心的,但听到他那声“四妹妹”,楼心婳实在没忍住,话音冷淡,“哦,三哥也来了啊?”
三皇子楼焕,在雍国过上了纨绔公子的日子。
每天斗鸡斗蛐蛐,哪儿好玩往哪儿钻,皮肤都被晒得黑了些。
“我这不是特意来见的你吗?”
楼焕时常往楼灿这处医馆跑。
雍国的人知道晋国的乐宁公主病重,三皇子与她交情甚笃,听闻这儿的大夫善医怪病,三天两头就往这儿来,医馆的邻里都已经再习惯不过。
时日久了,人人都知这位晋国的三皇子不同于二皇子,那就是个不着调的,什么阴谋诡计用在他身上,简直白白浪费了不说,还可能引起晋国不满,要说唯一的一点可取之处,那就是极疼妹妹。
因此楼焕来到雍国,就像平日被管束得严厉的孩子放飞了。
起初,玩乐时他还有股罪恶感,怕被父皇知道,又不知得罚他多抄写几本书才补得回来?
但他二皇兄同他说:“为了活命,就得继续装,当别人都不在意你的时候,你就是最安全的。”
楼焕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加上从二皇兄那儿听了他之前有多么凶险,也只好放肆去大玩大闹。
他荒唐的时日久了,连看守他的人都松懈下来,大白天抱壶酒就能喝得醉死,压根不觉得三皇子能搞出多大事儿来。
楼焕关切问道:“花我们寻到了,就在你说的那处河畔,太医是不是也跟来了?怎么样?解药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