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2 / 2)
骆翼见到纸上的人便一眼辨认出:“肖像是郑国公府三公子杜慈。”
李衡诧异,骆翼不会认错人,暗中保护的他的人真的是杜三公子,他必然是奉了郑国公的命令。
郑国公本是九楼的人,只是早早就被洛王推举给陛下,并被安插在朝中,说起来二十多年前就和九楼没有关系了。
这些年也只忠于陛下一人,当年又因为打消陛下猜忌而辞官致仕,如今更毫无理由冒着“谋逆”同党的危险来救他。
看着纸上的肖像,若蒙面人真的是杜三公子,杜三公子这么些年纨绔不羁的形象完全是假的,郑国公闲云野鹤想必也是做出来给别人看。
他询问顾小寒可知杜三公子等人现在落脚之处。
顾小寒摇头:“他可狡猾了,今日这个窝明日那个洞的,那日肯放我过来,必然早就挪了地方。”
李衡肯定的点头,若非如此,不可能以顾家在炎都的势力寻了那么久会寻不到顾小寒的任何踪迹。
“可有什么规律可循?”
顾小寒想了想再次摇头:“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必然距离你不远。”
李衡沉思了须臾,对骆翼吩咐:“你查一下暗中盯着客栈的人,试试能否顺藤摸瓜找到他,我想见一见这位杜三公子。”
“是。”
李衡端起面前茶盏准备饮,茶水已经凉了,复又放下。夏桐立即去端了三盏热茶过来,将凉茶换下。
顾小寒瞥了他一眼,教训的口气的道:“连茶水都伺候不好了?”还因为夏桐失察将毒茶端给李衡而心生怒气。
夏桐惊吓的慌忙向李衡伏首认罪。
“李公子,你身边怎么带了这么个没用的人,完全不及池渊十一。”
“小寒。”桑蕤立即的打住,余光瞥向李衡,果见他脸色微变。池渊是因背叛逃走,他在时晏处见到池渊受了极重的内伤,可见李衡当时是想要取他性命的,最后却饶了他,这其中必有隐情。
顾小寒也察觉李衡神色变化,咽了咽喉咙歉然一笑,端起茶杯喝茶掩饰窘迫。
李衡心中不禁自嘲,夏桐是不及卫棠十一,这世上能有几人比卫棠更了解他的喜好和性情,只是他以池渊身份留在他身边时,一直都在故意隐藏这些。
望着战战兢兢的夏桐,他开口道:“对方所下之毒无色无味,也不能全怪你,这次之过我不责罚你,权且记下,起来吧!”
夏桐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眼李衡,从李衡中毒到今日他一直都忐忑不安,犯了这么大的错,即便不被赐死也会要了他半条命,如今却连一句训斥都没有。
“小人该死,不敢奢求公子宽恕。”
李衡有些不耐,桑蕤出声让他先退下。
顾小寒放下茶杯偷瞄了李衡一眼,正好瞥见他脖颈处的伤疤,之前他不知,疑惑他一个储君为何会留下脖颈处那么明显的疤痕,如今才明白,那是因为他。
李衡察觉他目光,微微整了下衣领遮住,眸子暗了暗,沉默片刻后看着他问:“是否怨我?”
顾小寒移开视线沉思须臾:“心中肯定是有怨的,但是我知道其实怨不得你,也不该怨你。”
回想起当年的事,李衡心中依旧内疚自责:“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而且这么多年你一直都不能释怀。其实该怨我爹……顾先生,他救下我之后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不该瞒着你,明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悔恨自责,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
在这点上,他李衡的确对顾璞相的做法心存怨气,对方的担忧他能理解明白,可在他到缁墨的时候他还刻意瞒着,准备此生都不让他知道真相。
“终究是我欠了你,对不起你。”看着曾经的男孩长成这么大的少年,鲜活的坐在面前,眉眼虽然已经没有年幼时候的影子,但他还是那个活泼的孩子。这么多年心中的那一块缺角终于填补上。
“你不也承受这么多了吗?我们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他打破沉重的气氛开朗的笑了下。
李衡心里也轻松了些,笑了笑,伸手似小时候一般宠爱的揉了下他的头。
顾小寒立即的躲开理了理头发,抱怨:“李公子,你弄乱我头发了,我今天好不容易用发带和簪子束起来的。”
李衡忍俊不禁,疼宠的道:“我的错——别称呼我李公子,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唤我哥哥。”
“我小时候是直接称呼你哥哥的吗?”
“那你是要唤我九津哥哥吗?”
“不敢。”他嬉笑下,理好头发,甩了下发带调皮的问,“有没有发现我今天这发带飘逸,人都英俊了不少?”
李衡蓦地笑了声,配合的认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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