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却十分坦然,“七皇子与十三公主是九华国的贵客,这是应该的。”
傅寒知笑了笑,清俊无害的脸上,迅速划过一丝暗芒。
姜酒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秦砚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无利不起早,更别说会这样跟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此客气。
傅寒知虽然是皇子,但是在朝云国没什么地位,就算秦砚想跟朝云国勾结,怎么说也该找萧沉歌吧。
正思索着秦砚又在憋什么坏水时,外面的侍监高呼一声“张阁老到”,便瞧见张知遥步履沉稳地走进殿内,恭敬地向姜钰行礼。
不同于秦砚的傲慢,张知遥似乎格外注重礼仪法度,至少在明面上,哪怕身居高位,他也会把姿态放得很低,这也是为什么,张知遥年近迟暮,依然有那么多人追随着他,尤其是那些风骨清正的文人。
秦砚一直没有跟张知遥撕破脸,也是有这个原因。
这老东西太会装了!
张知遥一来,刚才还松快和谐的场面便隐隐多了一丝火药味。
秦砚依然端坐着,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张大人来得够早的。”
张知遥淡淡一笑,颇为温和。
“老了,腿脚不好,走得慢了一些,不像秦大人,年轻气盛,手脚麻利。”
秦砚冷笑,这不就是在暗讽他心急如焚地想上位吗?
张知遥今日的目标不是秦砚,反讽了一句,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傅寒知与萧沉歌身上。
“明日七皇子与萧将军便要启程回国,老夫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傅寒知看了秦砚一眼,对着张知遥客气而疏离地笑了笑,回敬一杯。
张知遥像是察觉了什么了,嘴角的笑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姜钰如坐针毡,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姜酒,总觉得下面的人在憋着什么大招,他却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姜酒垂着眸,没什么反应,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确实不用着急,这场宴会明着是送行,实则是为了两国邦交,总会有人提出来的。
果不其然,寒暄几句之后,便听傅寒知道:“皇上,此行前来九华,除了纳贡,还有一事需与皇上商讨。”
姜钰立马挺直了背,“七皇子有话直说。”
“十年前两国开战,朝云输给了九华,签下了十年之约,这十年来,两国一直履行契约,未曾有过逾越。只是如今十年将尽,父皇亦不愿与九华兵戈相向,临行前特地嘱咐我,务必向皇上表示朝云的态度。”
傅寒知说得诚恳,姜酒却忍不住暗暗冷笑。
什么不愿意兵戈相向?同是皇帝,玩什么宫心计呢?要是当初九华败给了朝云,被逼着割让城池,纳贡十年,等十年之期满,她绝对带着兵杀回去啊!
朝云愿意低头,还不是怕大幽趁虚而入,拿朝云开刀?
毕竟现在的朝云不可同日而语,曾经它可与九华并肩,可比大幽强盛。但是这十年的颓废,朝云国内除了一个萧沉歌,还有什么可用之人?而大幽,已经后来居上,别说朝云了,九华都未必是其对手。
眼下三国都在互相观望,若非上次在猎场上,大幽的刺客突然出现,只怕傅寒知还打算跟他们打太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