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越京传来消息。
屠杀马蛋村村民的事是国师手下的一个督慰所为,国师并不知情,凡是参于了屠杀马蛋村村民的将士全部当众砍头,告示天下。
国师虽然不知情,但也难逃责任,但念在他这些年对朝廷勤勤恳恳的份上,免了死罪,幽禁在夹蜂窄道。
如故冷笑。
当年国师为了得到灵兽内丹,不惜屠杀整城的百姓,太上皇连眼都不眨一下,又怎么会真的在意马蛋村的那点百姓的生死?
只不过当年屠的是他国城民,而马蛋村的百姓是越国的百姓。
太上皇怕引起民愤,才会有所顾忌。
所有罪证指向国师,是因为屠杀马蛋村百姓的将士全是国师的人。
在屠杀时,国师并没亲自到场,只要参于了屠杀的人不揭穿他,他一口咬定不知情,谁能奈何得了他?
就算有人怕死,想揭穿国师,也不会有机会。
要人闭嘴的办法,实在太多。
最重要的是,太上皇不舍得国师死。
太上皇杀了一千多人,马蛋村的幸存者看见过的刽子手,全在里面。
就算马蛋村的幸存者,知道太上皇偏帮国师,不肯取国师性命,给他们报仇,但他们拿不出屠杀他们村民是国师下的令的证据,也只能暂时作罢。
至于幽禁国师,明是惩罚,实际却是保护。
国师虽然以不知情为借口,但能多少人相信?
这时候把他幽禁起来,却是让他避开风头。
如故冷笑,她虽然没指望能靠着这件事扳倒国师,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仍低估了国师在太上皇心目中的地位。
以后对付国师真要步步慎重,否则国师真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通过这件事,国师势力仍然受到沉重的打击,在短时间内,国师不敢再胡作非为。
宁州前任知府是个贪官,把贪来的钱建了间豪华的宅府,越皇上位的时候,为了建立威信,清查了一批贪官,宁州前知府在那次清查中被斩首,家人被流放,财产充了国库。
剩下这间空架子豪宅,起名‘客留’,供出巡的达官贵人租住。
租用的费用,也将交给国库。
虽然价格昂贵,但喜欢清静,或者不方便在前往客栈的高官贵人路过宁州,都喜欢居住在这里。
无颜提前派人包下整间‘客留’。
如故到达宁州的时候,已经天黑,进了‘留客’,惊讶地发现,这园子竟不比她的临安府小多少。
等在门口的小厮向如故行了礼,不敢抬头看如故,道:“明王说,这些天实在累得厉害,身子乏得很,已经睡觉下了。又说郡主一路辛苦,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他今晚就不过来打拢郡主休息,明天陪郡主逛园子。”
这句话按正常理解,应该是他这些天为了金竹的案子,费心费力,实在累了。
而她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也该早些休息。
现在如故身后一堆的下人,除了三顺和一二三四,所有人都听说如故和明王在移宫的那几天,日夜鬼混,几天几夜连房门都不出,至于他们二人如何鬼混更是传得神乎其神,精细到如故和明王用的什么姿式。
所以这些人听了这话以后,立刻想到那方面去了,加上临安郡主之前的臭名,以自然而然地认为,如故在男女之事上毫无节制,现在把明王都累趴下了,还不满足。
无颜不在的时候,如故拿无颜的屋子挖地道,外头传的却是明王和临安郡主贪恋男女之欢,无颜也得了个好淫之名。
那件事传得风风火火,如故没指望能瞒得过身为未必知的无颜,更没指望无颜会不和她计较。
她到宁州之前,铁了心跟无颜比脸皮厚。
结果人家根本不要脸,他不但自己不要脸,还要她更没脸。
如故扫了眼身后一堆的下人,一个头三个大。
无颜这话表面看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但有她和明王的传言在前,就很容易让人想歪。
明知道人家会想歪,她还不能解释,活活能把人憋出内伤。
三顺急得涨红了脸,又不知道该怎么给郡主解围。
如故反而没事一样地,“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明王明天觉得身子还乏得厉害,就让人厨房炖些鹿茸牛鞭什么的给他好好补补,他还这么年轻,身子虚成这样,可不行。”
众人脸上闪过一抹诧异,明王还没二十,就需要这样补法,难道明王只是个绣花枕头,看着好看,实际上不行?
四竹一个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她一笑,那些一直绷着脸的人,就有些绷不住,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三顺瞪了四竹一眼,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两个主子简直疯了。
这么闹法,真要成为天下第一笑柄了,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轻咳了一声,道:“天不早了,郡主也该进屋沐浴休息了。”
“也好。”那件事,本是如故理亏在先,而且无颜又才帮了她那么大的一个忙,她也不能太忘恩负义,一味和人家死磕。
如故进屋,所有人松了口气,小厮却心事重重。
这二位主子都不是好性格的主,他们做下人的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