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蓝似乎又看到了老师一样的表情,果然,他开腔,嗓音微沉,“蓝儿,这都不是重点,不管什么客观因素,你为什么嫁我,我为什么娶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生活,我相信,南宫夫人这个角色,你也会扮演好!”
呵!重点来了,她不否认,的确一开始,南宫夫人的头衔,她敷衍,有压力,可有可无,甚至巴不得摆脱,此刻,从他口中这么直白说出来,当真讽刺,苍凉。
言外之意,他也会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了?的确,扮演的够彻底,她差点把心弄丢了,身体也未能幸免。
她觉得累,也烦,角色扮演的游戏力不从心,“南宫藤,你这样对我,我会很苦恼。”
他依然抱着她,静静凝视她,似在思量她的话,疑问的口吻,“我这样对你,会让你烦恼?”
她还是慎重地想了想,淡淡道,“是。”
“不是赌气?认真回答我。”他的表情极是认真,显然,他是很认真对待她这段话的躜。
“我很认真,我没有心情跟你赌气。”
她毫不思索地回答,心境不一样罢了。
“蓝儿,别耍小孩子脾气,时刻牢记你的身份,身在其位,必承其重。”
这句话到嘴边,他似乎酝酿一会儿才说,而她却不知道这句话暗藏玄机。
慕凝蓝微思,似是懂了,绕过来绕过去,一句话将他和她的婚姻关系总结的如此彻底。
他说的明智,明理,明心。
那么,她又在矫情什么?别扭什么?她到底是要怎样一个以后?
但,他最后一句话却戳到重点,他需要她呈现给他什么样的南宫夫人,不外乎,幽闲贞静,德秀忠慧,贤良淑德,类卿。
她苦涩一笑,笑里透着淡淡苍白,声音静而凉薄,“被你蒙骗,耍弄的这段时间,不管对叔叔,对南宫藤,哪怕有一瞬间,自己差点偏离了轨道,可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义务,南宫夫人本该有的优雅高贵,贤惠得体,外人面前,我必不会失你面子。”
这年头,会装的白莲花,白月光,什么都好,装,谁不会?
“蓝儿……”他收紧怀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再没出声,但她可以肯定,他是满意她的觉悟和回答的躜。
看着他淡静沉然的五官,心绪渐渐收拢,一脸的平静如水,道,“我们都遵从彼此的内心吧,你不爱我,我……”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顿住,凝着他依然毫无表情的脸,更似确定了什么。
淡漠垂眸,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继续道,“我……也不爱你,这场婚姻,你的责任,我的义务,而已,所以,无需再对我像从前或者刚才那样好,相敬如宾,仅止于此。”
他眼角眉梢流露出不那么自信和不确定的神色,“我以为你会喜欢?”
“不,我不喜欢。”她说。
慕凝蓝拢了下头发,继续道,“像我们这种莫名其妙绑在一起的婚姻关系,只会徒增负担,我会觉得压力很大,而你,也不再是叔叔……”
罂粟花纵然美丽,靠得太近,会迷失神智,会中毒,会死。
他沉默,视线依旧落在她茭白的脸上。
慕凝蓝感知他在看她,神情那么细致入微,颇有些不自在,干脆说的更加直白,“所以,我会很努力去当好一个南宫夫人的,如果哪天……哪天你发现一个更适合你的,我会把位置转让给她。”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心的完整,才能不受到伤害,她承认后半句,多少说的没底气……
有一种,我亲自辛苦培育的花圃,劳心劳力,施肥灌溉,待到百花烂漫时,却被别人摘走果实的不甘。
果然,她不是圣人,免不了俗。
她见他还是沉默,动了动身体,一边想从他腿上下来,一边道,“南宫藤,现在,就请放下我。”
他脸色凝重,神情微变,终于把她放下了。
她一步一步,适应了不适之后,就能走快了。
走到衣帽间门口,她返身又说,“你就去忙你的吧,像以前一样就好,不用刻意回来。”
说完,她也不去管他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往衣帽间走去。
一套白色秋装修身型休闲套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线条柔美,显得腰更加纤细,那双腿更加笔直纤长,只是,脸色愈加俏白。
看着玻璃镜框中的自己,似乎多了几分忧郁,憔悴。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她把南宫藤赶走了,推得远远的。
她不懂爷爷为什么会看中了南宫藤,且在美国时甚少提及,她当时诸多排斥再加怄气,以至于嫁了谁都不知。
那是她的雷区,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