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窗户,细雨蒙蒙,不时地飘落进来,零星打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躜。
秦淮走上前,试探性问道,“先生,你怀疑夫人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
南宫藤沉冷的视线落在雨帘里久久定格,缓缓道,“昨夜,追踪器受到意外信号干扰,定位错乱,而刚才,夫人的包却被人邮寄过来,手机就在包里……”
秦淮大惊之余,稍稍平静下来,作出分析,“若真的被动了手脚,悄无声息进行便是,何必拿走夫人的包,且明目张胆邮寄过来,这不是让人起疑吗?”
南宫藤回转视线,看了眼秦淮,冷哼,“那人就是太自作聪明,若不是手机被摔,我还真没意识到……”
秦淮再度一惊,能将手机摔裂如此惨重,必是眼前人所为,而且必是愤怒之下所为,再一联想到慕凝蓝一夜未归,以及自家老板冰冷的表情,当即明白了什么。
吵架了……
“多数是窃听器之类,可是……”秦淮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南宫藤紧锁双眉,清俊身型转过,俊逸的五官融合了窗外雨一样的冰凉,冷唇微抿,“有话直说。”
秦淮小心翼翼,说了一句逾越身份以外的话,“夫人,或许,有些冤……”
南宫藤单手插袋,眼神锐利似箭看着秦淮略微不自然的表情,“你有时间操心这些,不如去查昨夜夫人所在地方的监控,用事实和真相说话。”
秦淮仓皇低头,却又不怕死,绷不住多了一句话,“先生,您不信任夫人?”
摁了摁眉心,男人眸色愈加冷郁,语气严厉,“秦淮,你似乎关心颇多了!”
秦淮自知多话,又说了不该说的,当即解释,“对不起,先生,我只是……”
南宫藤却打断他,“男人天宽地宽心宽,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你的品性,我信。”
一番话让秦淮冷硬的脸部线条愈加僵硬,擦了把冷汗,“是……先生,我总觉得,此举针对的是夫人,包括……”顿了顿,秦淮谨慎的了眼南宫藤,只怕又说错话,看自家老板脸色沉静,才继续道,“夫人跌进荷塘和储物间有蛇的事情另有蹊跷。”
南宫藤两道墨眉皱的愈加深刻,“继续说下去。”
秦淮想了想,道出一直以来的疑问,“荷塘周围,我仔细勘查过,并没有什么异状,只是,夫人似乎看到什么影子,而且,莫名其妙问我世界上有没有鬼之类;再有,储物间的窗户一直紧闭,唯独出现蛇那次是打开的;夫人手机的追踪器突然受到干扰,又专挑我们不在宅里的时候,可见对方洞察一切,又能轻易在夫人手机动手脚,怕是,所有一切似乎是冲着夫人来的……”
立体深刻的五官线条冷肃的骇人,南宫藤沉默良久,开口,“多派一些人暗地保护夫人。”
“是,可是……”秦淮满腹狐疑,觉得自家老板似乎对自己所分析的情况并不是很意外似的,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先确定背后作乱的人吗?
南宫藤始终沉着脸,不再多说,秦淮绕是疑惑,没敢多问。
一个上午,慕凝蓝便将自己关在画室,心里空荡荡的,无心作画,眼前洁白画布亦是空白的躜。
遥望整个庄园老宅,秋雨潇潇,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
倚窗,聆听窗外的雨声,如歌般美妙,如诗般惬意,宛似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在窃窃私语。
好想漫步雨中,一任淋洗,淡淡的凄凉,淡淡的忧愁像薄纱般蒙住心灵。
或许,走向他的这条路上风景凄清,但也许下个转折口,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景色:微雨朦朦,烟云笼罩,小径红稀,芳野绿遍,翠叶藏莺,朱帘隔燕……
对,编织的就是这幅心灵画卷!
作画灵感油然而生,回到画架前坐下,眸底从未有过的宁静,执笔调色,挥洒点彩。
好像全世界仅她一人,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和忧愁全部化为靡靡秋点斑驳之彩稳稳落在画中。
两个多小时过去,画卷完成。
心绪安稳,作画之后的结果却是趴在架子上睡着了。
她再一次做梦。
梦里,杏花林丛,她一袭白裙,长发飘飘,如蝴蝶一样追在徐子乾身后,望着他清瘦修长的背影。
她知道,那是大学里的他,有着一双干净清澈眼睛的大男孩。
他突然转身,满目赤红,一步步紧逼过来,紧接着,她看到自己一袭白裙鲜血漫过,她吓得啊一声大叫,再次抬头,徐子乾如恶魔般的面孔朝着她狞笑,声音透着阴厉,“蓝蓝,你是我的……”
“徐子乾!”
她猛地醒来,唇瓣半阖,还保持着“乾”字口型,眼角依稀挂着泪珠。
而南宫藤却身型笔直冷肃的站在床前,一双眸子寒彻透骨般盯着她。
她摸了摸汗湿淋淋的脸颊,还真是有泪痕?
梦里的徐子乾罗刹一样可怖的面孔,如同而今的徐子乾怪异的所作所为一样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