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慕震涛不仅没有帮她说话反而轻啧于她,“蓝蓝,什么态度?这么不懂事,真的惯着你了?那是你夫。”
“爷爷!”慕凝蓝嗔怒喊道,杏眸已经氤氲雾气,攒着力气,指着对面淡然如风的某人,语不论次道,“他不是!我肯本就不认识他!”
“胡闹!”慕震涛有些生气的样子。
“爷爷!”她又喊道,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撇着小嘴儿,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蕴满晶莹,仿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一直沉默的南宫藤,看着这一切,眉梢眼角荡起的笑意,很淡,淡的像是没有,眸底却幽邃沉静,完全没有因慕凝蓝娇蛮的话而起一丝一缕的波澜。
相反的,替她说话,“爷爷,不怪蓝儿,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对!爷爷!我不认识他!我不想再回南宫家了!”慕凝蓝脑袋不清醒似的就坡下驴,抓住杆子往上爬,“爷爷,我干脆住下来……”
“胡闹!”慕震涛轻喝,敛着力气,敲过去一栗子。
慕凝蓝捂着红了的额头,娇纵的性子迸发,“我还是不是你亲孙女?我一定是马路边捡来的!”
慕震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又要发作之时,南宫藤起身,走过去一把将慕凝蓝拉起来,护在她身前,“蓝儿是在与我闹脾气,失忆后,本就对我生分一些,怪我有些日子没有陪她出去走走,她一人在家是闷坏了。”
“……”闹脾气?没有陪她出去走走?哼!是完全圈禁她一切自由活动好不好?本就气急,她脑门一抽,一番话就秃噜出去了,“爷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限制我自由!他可恶透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我要孩子……”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番话冒出去,客厅安静的连根针都能听见。
慕凝蓝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字也蹦哒不出来了,小脸红到脖子根了,这不是变相宣示她与他是有多么亲密吗?完全否了她之前说不认识他的话,愚不可及。
李婶从厨房走出来是听见了的,笑盈盈的走上前劝抚。
握住她一双小手,笑的格外明朗,“呦呦,这小两口这哪是闹别扭呢!”转眸又看向慕震涛,笑道,“老爷该欢喜,这两口子好着呢!宫藤少爷上午还打电话过来问我做小姐最爱吃的面的方法,两人不见疏远却如此恩爱,照这样下去,难愁没有好消息,老爷,您不是一直盼着外孙子吗?”
面?蓦然想起昨天上午他端上来的那碗面,当时还觉得那味道像极了李婶的手艺,此刻又经李婶这么描绘,恍然之后是诧异。
她询问的目光毫无遮掩的定在南宫藤脸上,莫非……那碗面是他自己做的?奇闻一件啊!
何曾见过他下厨……
这样的目光显山露水,他是有感觉的,俯瞰望住她。
四目避无可避的焦灼缠上。
他的手还环在她腰上,微微垂颈的样子从她仰视的角度是俊美无双的,脸上热热的,仿佛呼吸也近了,那一双眼睛平静时也如释放呲呲电波,由上而下折磨着她,那股子电流由酥麻到她难以承受的高压万伏似要将她灼裂烤焦。
仅几秒,慕凝蓝定力不够,垂眉敛目。
他微微勾着唇,似笑未笑,手臂紧了些力道。
李婶半辈子风雨的过来人,医院里眼观明细,怎会不察二人间隙?
寻得殷实人家不易,也是真心为自家小姐着想,想要促和两人,免不了继续唠叨,“所以说,夫妻之间没有化不开的恨,解不开的结,以后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日子啊,过得还不跟蜜糖一样?”
“李婶。”她轻声唤住李婶,不愿她再说下去。
结,是一个死结,如何解得开?
心里不可抑制的冒着酸酸软软的气泡,谁又知?那些描绘的美轮美奂的幸福与她如今境况有着巨大的落差。
犹如井中月影,微涟即逝。
她要的,他终是给予不了,他的爱对陌灵已倾尽方休。
她如今的作用无非是从一个高级充气娃娃上升到给南宫家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罢了,就如同一个会议决策一样,时机成熟了,计划该实施了,当真任重而道远!
“好,不说了,小姐这脸皮薄的呦!”李婶的话让她神思归位,只是李婶脸上的笑容愈加大了,完全认为她是真的害羞了。
她无奈,咽下酸楚,回以一笑。
而南宫藤依旧尔雅淡定,牵她在慕震涛对面的沙发坐下,不逾越又有修养尺度的挨她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