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震涛锐眼,满是褶皱的手抚过精美绝伦的茶具,赞不绝口,“柏崖红木乃上品木质,整个树根浮雕而作,雕刻工艺堪称一绝,宫藤,这件稀罕物怕是价值不菲吧?”
他温尔一笑,“爷爷喜欢便可,我不善茶道,搁我那处亦是暴殄天物。”
“我这孙女虽不济,却懂些皮毛茶艺,闲时与你煮茶也是妻睦夫和的美事,所以还是……”
“蓝儿与我同心,自然是希望将最好的奉于爷爷。”他笑容可掬不着痕迹的抢白,而后,很自然的握住慕凝蓝的手,亲昵问她,“是吗?蓝儿。”
慕凝蓝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柏崖红木上雕刻的枝藤木兰唯美维肖,觉得即是臻品,爷爷应受用,附和南宫藤的话,“是的,爷爷,您看这浮雕茶几多漂亮啊!嗯……”她咬嘴,沉吟几秒,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爷爷,放在您的书房最合适不过了,累时,煮茶也是一番惬意。”
慕震涛面色微顿,转头吩咐保镖,“搬到我书房吧。”
保镖点头。
之后他们的话题,半句不离南氏慕氏的事情,她懒得听,低头刷手机,自娱自乐。
下午四点,李婶唤吃饭。
四人行至餐厅一一落座。
不得不说,这一桌丰富餐食,李婶是费了心思的,有一半是根据南宫藤口味做的,素食居多。
慕凝蓝唯有默叹,座上宾席而已,有这么看重吗?
一顿饭,她吃的淡而乏味。
慕震涛和南宫藤之间聊的话题,很多听不懂,她也不感兴趣。
饭间,慕震涛将自己多年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了,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爷爷,您少喝点酒。”她担心慕震涛的身体,劝慰道。
慕震涛眯着眼睛,笑道,“无妨,今天爷爷高兴,有分寸。”
她还能说什么?
旁观着南宫藤一副温文君子风,陪吃陪笑陪喝。
慕震涛更是完全忽略她这个孙女的存在,仿佛今天是给孙女婿的接风宴一样。
一餐结束,夜幕降临。
某人却喝多了。
夜幕渐浓。
慕震涛征战疆埸,酒量自是不差,不像某人……
酒过三巡。
慕凝蓝忧心慕震涛的身体,那场大手术搁在健朗之人身上亦是大损元气,何况垂暮之年的慕震涛?她不得不时时刻刻警醒,将爷爷劝慰回房之后,又回到一楼。
还有个醉鬼,不得不管。
“南宫藤?”白白小手指头戳了戳他额头,试图叫醒他,她可没有留他在慕公馆住下的意思。
然,这人趴在桌上没有一点儿动静,颜静疏朗一派宁和安然,像是睡着。
看了眼壁钟,八点。
知道秦淮没走,打了电话唤秦淮过来。
慕凝蓝好不客气的推了推趴在桌上的某人,恨不得一棍子敲醒,“秦淮,你带他回宅吧。”
秦淮微愣,却反问,“夫人,那您呢?”
“我留在这里,你带他回去。”她语气坚定,一点都么没有商量余地。
语音刚落,垂在身侧的小手被一道力紧紧握住,身侧传来男人呓语似的一声轻唤,“蓝儿……”
“南宫藤,你醒醒!”她转头,挣了挣,没挣开。
秦淮见状,顺水推舟,“夫人,天色已晚,先生醉的不轻,来回折腾也是不妥,您还是扶先生回房休息吧。”
之后,神色凝重,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慕凝蓝觉察秦淮似有话要说,那只被南宫藤抓的小手松又松不开,气馁,任他握了。
扭头看向秦淮,示意他坐下,“秦淮,无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秦淮落座,看了眼南宫藤,转眸,又看向慕凝蓝,目光短暂对视又移开,“夫人,上次车祸,我不知道您到底记得多少?先生以命相救,能活下来是侥幸,初送医院,你昏迷不醒被推进手术室抢救,先生重伤危命,却执拗在手术室外等您脱离危险才肯做手术,那等情景,落在我们男人眼里亦是触容,先生性子深沉内敛,不愿多作解释,出院之后,限制夫人自由实则是保护夫人,其实,先生待你真的很好……”
慕凝蓝黑碌碌的眼珠子不转,定在身旁那张因酒精滋润而愈加风华潋滟的俊脸。